這可是武田家的精粹所在,是武田信玄積累了二十多年的底蘊,武田勝賴想要練出這樣一支精兵,隻怕是有生之年的失去了。
現在的武田家空有百萬石的地盤,但已經沒有百萬石的實力。
況且武田勝賴已經輸掉了他所有的牌麵,隻怕連穩住家中那些老臣都會很吃力,我想武田勝賴接下來不得不先穩定武田家內政。”
信長聞言,微微頷首,信虎所說的,與他心中一一對應,畢竟他已經派人打探了武田家內部的情況。
現在武田家的情況正如信虎所說,武田勝賴為了給設樂原合戰的慘敗收尾,這時候已然是焦頭爛額。
信長看信虎沒有隱瞞自己,暗自鬆了口氣,說道:“嗯,看來武田家確實沒法與我織田家為敵了。
信虎,現在你說說,這天下,還有誰是我織田家的強敵?”
信虎仔細考慮了一下,說道:“目前,我織田家還是有幾個強大的敵人需要麵對。
首先是盤踞在大阪的石山本願寺,本願寺號稱有十萬信徒,那便是十萬一揆眾,再加上周圍還有不少敵對我織田家的三好家殘餘勢力,以及將軍家勢力,真要在京畿開戰,勝算不過五五分之數。
其次就是和本願寺相近的毛利家,若是毛利家與本願寺聯手,那我軍在京畿麵臨兩線作戰的困境。
還有東邊的上杉家,上杉謙信成名已久,與武田信玄交戰十數年不分勝負,他若是插手,我軍在北陸也是壓力山大。
最後就是北條家了,北條家的實力與之前的武田家不相上下,也不可小覷。”
信長聞言,也是滿臉嚴肅的表情,他頷首道:“你說得對,若是本願寺,毛利家和上杉家等幾家聯手對付我織田家,隻怕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苦戰。
信虎,我可是知道你的,你不喜戰爭,但是世道如此,我們隻有早日結束亂世才能避免戰爭,你說說,該怎麼解決?”
其實,這個破局的方法還真不用想太多。
信虎直接說道:“如今上杉家還要對付越中和能登,而我織田家要攻略加賀,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以為,在這之前,先解決了本願寺或者毛利家的問題,這樣,我軍就不必多線作戰了。”
信長笑道:“你這話雖然簡單,但是做起來可不簡單啊。
我想把本願寺作為主攻對手,你覺得呢?”
信虎想了想,本願寺是宗教勢力,最擅長蠱惑人心,如果任由他繼續發展,以後會更加不好對付。
他點頭道:“我覺得可以,不把本願寺消滅,我軍就無法全力西進。
再者解決了本願寺,那?町的商業就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信長拍手讚歎道:“你這麼一說,那我必然要先攻打本願寺了。”
這會,千利休已經煮好了茶,在一番操作後,茶就做好了,他端起來,遞給信長。
信長接過來喝了幾口,隨即遞給信虎,信虎一飲而儘,味道苦澀,很一般。
信長看著信虎,心中有些複雜,不過他看信虎這麼儘心為自己策劃,便說道:“東邊的事情,暫且就先拜托給你了。”
信虎放下茶碗,並未在意。
信長起身道:“這茶碗就送你了。”
說罷,他就起身離開了。
一旁的千利休滿臉笑意道:“京兆尹大人真是很受信長殿看重啊,居然把這樣的寶貝送給您。”
信虎拿起剛剛喝過茶的茶碗拿起來一看,做工確實驚喜,胚胎圓潤光滑,色澤也不錯。
他把玩了一下,問道:“這茶碗很寶貴?我好像見過,隻是想不起來了。”
千利休伸手請示,接過茶碗,一臉愛惜的神色,介紹道:“此茶碗乃是唐土傳來的極品,名叫曜變天目茶碗。
曜變天目茶碗是大宋福建建安水吉窯出品的一種黑釉建盞,主要用於文人鬥茶。
此物釉色耀眼,呈現出黑、藍、綠、紫、黃等多種顏色的光芒,表麵有圓形如眼睛一樣的斑紋,為建盞作品中的佼佼者。
京兆尹大人,您看這神奇的曜變圖案神妙莫測,好似碗中宇宙一般,妙不可言。”
信虎沒想到這茶碗還是宋代的古董,剛剛看起來就覺得不一般。
實際上,這件物品到了後世,可謂是國寶級物品。
而織田信長對於此物也是極為珍愛,很少拿出來使用,一般是拿來觀賞。
可今日,信長不僅僅拿來喝茶,而且直接將這個寶物送給了信虎。
這要是讓其他家臣知道,特彆是瀧川一益,隻怕是會羨慕到牙齒都得咬碎。
信虎覺得信長這一舉動不同尋常,他立馬向千利休問來了盒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它裝起來,帶回去。
信長書房內,織田信忠端坐著,他看著父親將曜變天目茶碗帶走而沒有帶回來,有些驚訝的問道:“父親大人,您將曜變天目茶碗送給嶽父大人了?”
信長淡然道:“不錯,這茶碗雖然珍貴,但是隻要達到我要的效果,就物有所值。”
織田信忠疑惑道:“為何要這樣做?是因為父親大人不想賞賜領地給嶽父大人?”
信長輕笑道:“你以為我是那種小氣的人?該給他的賞賜我自會給。
這一次給信虎這個茶碗是提前給他補償。
京畿的本願寺,我感覺不太好對付,我打算讓佐久間和禿子一起試試看,如果他們不是對手,我就得讓信虎來坐鎮京畿。
隻是他才打敗武田家的主力,我就這樣調走他,那不是顯得我過河拆橋?”
織田信忠恍然大悟,原來父親這麼做是在為以後布局。
他行禮道:“原來如此,是孩兒狹隘了。”
信長眉頭微蹙道:“我還真不希望這件事情出現,若真要是讓信虎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我看佐久間和禿子這些廢物都可以滾蛋了,織田家不需要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