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四年對於織田家來說,自然比不上天正三年,這一年織田家先後經曆了兩次大敗,不過這並未影響到織田家在京畿的霸主地位。
現在天正四年即將過去,天正五年就要到來。
織田信長決定在安土城的居館舉行新年大會。
雖然織田家現在的家主是織田信忠,但是大家都知道信長才是織田家的話事人。
臨近新春,織田家的家臣們紛紛前來安土城,前來給織田信長慶祝的諸侯,使者也是絡繹不絕,這讓安土城變得熱鬨起來。
不過在新年大會真的開辦起來之際,現在熱鬨的是織田家幾位重量級的家老門前熱鬨。
特彆是津田信虎,他所在小院那可是門庭若市,這排隊的隊伍都要排出本丸去了。
雖然大家都在等著,但沒有一個人有怨言。
因為能讓你排隊進津田家,那是津田家給你麵子,有些人連給津田家拜帖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這個機會,哪怕是白等一天也沒事,大不了不走了,等明天便是了。
一般來說,那些隻有俸祿的武士隻能見到信虎手下家臣,即便如此,這些人也不敢怠慢,他們還得給津田家家臣塞點禮物,讓這位大人在津田信虎麵前提上一句。
隻要能被津田信虎記住名字,那就是賺了。
就像現在排隊在末尾的佐田家,他家的親戚佐川家就是這麼乾,被津田京兆尹大人記住了,去年打仗的時候編入了津田軍裡,結果砍死了一個武田家武將,立了功勞,從侍大將做了一座城砦的守將,這可把他羨慕壞了。
要不是佐川那家夥喝多了和他這麼一說,他還得熬資曆呢。
佐田跺了跺腳,即便天氣再冷,他隻要想起佐川的經曆,心中是一片火熱。
隻可惜,這長長的隊伍前麵,有太多比他尊貴的武士。
在佐田這個階段前,便是佐川這些小城的城主,他們這些人就由津田長信接待了。
就這個待遇,就足夠他們出去吹了。
而在他們之上就是諸侯了。
就像現在,細川藤孝剛剛拜訪完信虎,他想著和信虎接親,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信虎的次子。
信虎的次子新次郎十三四歲了,確實可以成家。
不過信虎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現在的細川家還不夠格成為他信虎的親家。
不過信虎倒是給出了一個善意,那就是等細川藤孝的兒子熊千代元服之後,就可到他手裡做事。
這熊千代便是日後的細川忠興,他老婆是明智光秀的女兒玉子。
細川藤孝對於這樣的示好十分感激,他連連表示感謝,隨後又送來了價值三千貫的重禮。
他絲毫不擔心津田信虎會食言,因為津田家的聲譽比這三千貫貴多了。
在細川藤孝之後,便是有岡城主荒木村重。
這位可是坐鎮一方的諸侯,替織田家管著攝津一國。
不過後來背叛了信長,死的很慘,特彆是他那漂亮的妻子。
雖然他在攝津國是土皇帝,說一不二,但是在津田信虎麵前,他也得恭敬的行禮。
荒木村重是一個長著絡腮胡的大漢,眼睛炯炯有神,眉眼棱角分明,長相很英朗,說起話來聲音很大,笑的很豪爽,即便他在拍信虎馬屁,也不顯得諂媚。
此番荒木村重來拜訪津田信虎,是因為本願寺的事情。
荒木村重在本願寺的戰事裡並沒有什麼亮眼的戰績,信長已經寫信罵過他了,這會,新年大會召開,信長派人告訴他一定要來安土城,這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他知道津田信虎是織田家中最有分量的家老,所以他來拜訪津田信虎,隻希望到時候能幫幫他。
荒木村重磨嘰了一會,還沒說出自己的目的,信虎倒是有些不耐煩了,這幾天見了不少人,接下來還要見不少人,所以他直接問道:“荒木大人有什麼難處要請我辦,直說就可以了。”
荒木村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件事情對於京兆尹大人來說,應該是小事。
京兆尹大人也知道,與本願寺的戰事,在下也參與其中,之前一直沒有什麼戰績,安土殿已經寫信罵過在下,這一次他特意囑咐在來安土城,在下甚是憂懼,不知安土殿會如何處置在下?”
信虎聽聞是這件事情,便說道:“以我對安土殿的了解,這次叫你來安土,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當麵打你一頓,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如果安土殿想要處理你,他是不會叫你來安土城的。”
荒木村重鬆了口氣,追問道:“那打的重嗎?”
信虎打量了一下荒木村重,說道:“到時候荒木大人自己叫的慘一點就是了,最多打的你頭破血流,床上躺一兩天。”
荒木村重聽著當眾被人打的嗷嗷叫很丟臉,但是這總比他想到的後果好多了。
雖然信虎沒有明確說幫不幫忙,但僅僅從信虎提供的那點消息來說,這一次也值了。
他連忙恭敬的行禮,這才退下。
信虎攤開雙腿,對外問道:“今天還有幾個?”
門外的鶴崎直重回道:“回稟家主大人,之後還有安宅大人,三好大人等三位。”
信虎歎了口氣,這名聲太牛也不是什麼好事,一到節假日就是見不完的人。
他擺手道:“我先休息一下。”
“哈!”
鶴崎直重立刻派人去通知。
……
時間一晃而過,除夕結束了,隻等天一亮便是更加熱鬨的天正六年正月初一。
這一晚大家都在守歲玩鬨,正好第二天清早就得去參加新年大會,很多人直接就不睡了。
不過信虎這般年紀大了的,過了守歲,就先去休息了。
天還未亮,信虎就被人叫醒,在侍女們的服侍下,他穿好新衣,然後前往廣間等候大會開始。
信虎來的並不早,這時候廣間外的院子早就站滿了其他的武將,至於廣間內,佐佐成政,前田利家這些家老之下的早就到齊了。
至於最前麵的家老之位,也坐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