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鉑金戒指,我經常看到他撫摸著那枚戒指,轉來轉去,像是戒指的另一半主人,是他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
他應該是結婚了吧。
我這麼想著。
因為今天下雨,所以店裡沒什麼生意。
我就遠遠地坐在沙發上,偷偷瞄著江北淵。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注視了,他看了過來。
把我嚇得喲,我再也不敢看他了。
那雙桃花眼明明那麼好看,卻像是沒有溫度似的,看一眼就能讓人渾身冰冷。
在我出神的時候,江北淵咳嗽了起來。
我感覺他比剛來的時候更虛弱了,像個沒什麼溫度的機器人。
“我給你紮一針吧,隻紮一針就行了,你就不咳嗽了。”我對他說。
他揮揮手,說不用,可還是在咳嗽。
帥哥咳嗽起來也是帥的。
還怪讓人心疼的。
我秉持著不怕死的拔毛精神,硬是在江北淵右頸側的穴位紮了一針。
然後他就不咳嗽了。
我衝他攤開手:“看吧,針灸就是這麼神奇。”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依然是靜靜發著呆。
他依然是那個沒有溫度的機器人。
——
喬姨臨走前囑咐過我,江北淵這幾天隻能喝米粥。
中午我煮了小米粥,放了點細細的南瓜絲,給他盛了一碗。
他對我說謝謝,聲音清淡得聽不出情緒。
不過怪我,他在喝粥,我在旁邊澆花的時候,水不小心濺到了他的戒指上。
當時江北淵的臉就沉了,那薄銳的唇抿得緊緊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忙跟他道歉,心裡暗自懊惱不該這時候澆花。
“沒事。”
他擦去了戒指上的水,漆黑的眸像是冷沉了幾分,好似周遭的溫度都跟著一並下降了不少。
把我嚇得。
我生怕他會因為這個打我。
然後我澆完花,就趕忙回自己房間去了,這一下午都沒敢出來。
度秒如年喲。
傍晚,喬姨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我從來沒見過。
但是長得特彆漂亮。
杏仁眼,鵝蛋臉,皮膚白白的,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但是她的頭發有三分之一是白色的,黑白相織,看上去相當時髦的樣子。
這是最近流行的發型嗎?
挑染?
我正想著,那個女人注視著江北淵,抓起旁邊的枕頭就朝著江北淵丟了過去。
“江北淵你這個混蛋!渣男!”
“從結婚到現在,你瞞了我多少事情!”
“裡裡外外,你總是把我當白癡一樣!”
“你到死也不忘記瞞著我一道是嗎?!”
“你就非得讓我痛苦嗎?!”
“是不是我哭死在你墳頭,你就心滿意足了?!”
“那我現在去死吧,我現在死了,你是不是就開心了?!”
“……”
天呢,這個女人是誰呀。
竟然這麼歇斯底裡的。
我驚訝地看向江北淵,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然後我就愣住了。
江北淵竟然哭了。
這兩天麵無表情的男人,在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如含星辰,如含熒光,幽幽的燃燒著一團火,火光變成了水。
兩行熱淚,沿著他的眼角滾落,沿著他的下顎線落了下來。
我聽見江北淵叫她念念。
他衝她張開了胳膊,那個女人哭著撲在了他的懷裡。
江北淵抱著她,他不再是那個沒有溫度的機器人,而是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會說話,會掉眼淚的男人。
他一個勁跟她說對不起,特彆卑微的樣子,看得我都心疼。
那個女人捶打著他的胸膛,咬著他的肩膀,他任由她打著發泄自己的情緒。
最後喬姨看不下去了。
歎了口氣,對她說:
“彆打他了,現在他廢鐵一枚,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女人這才鬆開了手。
從我這個角度看,她可真漂亮,一雙清澈的杏仁眼沒有雜質,含著清澈的水光。
我的視線緩緩往下,看到她左手的無名指也戴著戒指,和江北淵一模一樣的鉑金戒指。
我懂了。
原來江北淵和這個女人,是一對。
這個女人擦了擦眼淚,對江北淵說:“以後喬姨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喬姨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
“知道了。”
“……”我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原來高冷帥哥,也會在一個女人的麵前,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