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是他娶了彆的女人的話,她媽媽會很難受。
他還說,當初和她媽媽結婚的時候,他就在婚禮上麵宣誓,說這輩子隻會愛她媽媽一個人,無論生老病死,都認準了她媽媽一個人。
真好。
喻琛很傻是不是?
這樣的愛情,是很多女孩都羨慕的,喻青橙自己也覺得喻琛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
至少要比江黎,好多了。
那個混蛋啊,她到底還在等著他什麼呢,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有了新歡了。
回到宿舍,喻青橙的英國舍友對她說,自己看到了一首中文詩,覺得這首詩很美,因為有英語的解釋,但是她不會念,讓喻青橙念給她聽。
喻青橙是宿舍裡麵唯一的國人,便緩緩地展開紙張,念給她聽。
“昨夜風雪落滿頭,今生未與卿白首,來生候你豔陽裡,”
念到這裡,剩下的話語喻青橙就說不出來了,
剩下的聲音完全像是卡在了嗓子眼裡麵,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對方問喻青橙怎麼了。
喻青橙深吸了口氣,搖搖頭,硬是把這句話給念出來了。
“未需風雪也白頭。”
“橙子,這首詩是不是講情侶的呢?”對方用英文問道。
“嗯,是啊,講的呢就是兩個相愛的人,這輩子不能在一起,於是隻能下輩子在一起,白霜落在了頭發上麵,白了頭,就是白頭到老的意思,形容兩個人可以相互扶持度過一生,希望來生——就算是沒有風雪,也可以一起白頭吧。”
喻青橙用英語說道,解釋給對方聽。
對方後知後覺,饒有興致地點點頭。
“橙子,你怎麼這麼有感觸?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人呢?”
“我的……男朋友。”
說著喻青橙又笑了,“不,說錯了,是我的前男友。”
對方衝著喻青橙豎起了大拇指。
“想必你們以前的時候很恩愛!”
“……”但是喻青橙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恩愛嗎?那都是過去的假象罷了。
然而喻青橙也是關注濘城新聞的。
江黎的公司上市了。
江黎的公司名字,叫做:青黎新能源有限公司。
“青和黎。”
喻青橙不知道為何要叫這兩個字呢,是她的那個青字嗎。
在新聞上麵,喻青橙也看了江黎剪彩的照片,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身材筆挺,修長勻稱,眉眼之間多了幾分的穩重和男人味。
還是很帥氣,但終歸是成熟了。
就那麼大大方方麵對著媒體和記者,在微笑。
兩年的時間,已經將曾經那個騎摩托車很瀟灑的男孩,打磨成篤定的樣子了。
他終歸也變成了江總,那個“大梨子”,好似已經不複存在了。
但是喻青橙心裡特彆難受,難受是因為他的承諾。
曾幾何時,江黎說過的,他的未來都有喻青橙的存在,現在他的將來……和她無關。
……
喻青橙就這樣迷惑了好幾天,渾渾噩噩的心情不是滋味。
可能是因為幼兒園的那張照片,讓她好幾次都夢到了江黎。
江黎在對她笑,叫她小橙子,她們在孤兒院裡,守著那群天真可愛的孩子。
很美好,也很單純。
那個時候,是什麼煩惱都沒有的。
然後喻青橙又看到了江黎的哥哥,沈承川。
他是來英國出差的,穿著黑色的風衣,身材比例很好,手腕戴著一塊黑色的手表,商務的打扮,高挺又高俊。
喻青橙看到他,微微訝異,沈承川倒是主動和喻青橙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
“你好沈總……好久不見。”喻青橙回答道,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想問一句江黎怎麼樣,終歸沒有問出口。
沈承川似乎是猜透了她心裡所想。
對著她,笑笑。
“江黎過得一般,不算好,可能是因為少了一個人陪著他。”
“他還缺人陪嗎,招招手指,應該很多女人趨之若鶩的才對。”她打趣說道。
“但是他一直在等著一個人呢。”
沈承川撫摸著下巴,說。
“想必對方也在等待著他吧,是不是?”
“……”喻青橙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去。
心裡麵泛起感傷。
看到了程婉婉,看到了沈承川。
可是就是沒看到江黎。
他應該不會來英國吧,就如同她應該不會回去了一樣。
喻青橙終歸還是走了。
她獨自一個人,去了倫敦大橋。
來留學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去倫敦大橋去看看呢。
喻青橙是騎著自行車過去的,她愛上了騎單車,感覺很輕鬆。
然而,這裡的風很大,明明應該是十五分鐘就騎到的距離,奈何是頂風,風是迎麵吹過來的,喻青橙到了後麵就騎不動了,推著自行車走路。
這麼慢吞吞地,花了半個多小時。
來之前啊,舍友就告訴喻青橙,今天要降溫,尤其是倫敦大橋這邊很冷的,讓喻青橙記得多穿衣服,本來喻青橙都沒當回事,現在可算是感覺到這裡的冷了。
她終歸是覺得打哆嗦了。
想著,來都來了,冷也要走過去這座橋啊。
喻青橙身邊沒幾個人呢,她自己穿著短袖,風冷嗖嗖的。
“阿嚏!”在這個噴嚏落下之後,一件外套,忽然罩在了喻青橙的肩頭。
她一愣。
那熟悉的、清冽的、淡淡的蘭花香氣……就這麼傳了過來,將她的身子徹底地圍住了。
喻青橙緩緩地轉過頭去,就像是電影的慢動作回放。
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頰被歲月打磨的多了幾分成熟,他的薄唇紅潤,微微挑著,像是在笑。
他的眼底,還有幾分淡青色,就像是沒休息好一樣,因為離得距離近,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多了幾分的舒展感。
喻青橙的眼,緩緩地彎了一下,正如同她的嘴角,弧度一致,“好久不見。”
真的好難得。
她忽然釋懷了。
釋懷的是,在分離兩年之後,她竟然還能對江黎,微笑著說出這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