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月很疑惑。
一來,池海洋從來不喝酒,忌口方麵也很注意,飲食上都很清淡。
二來,池海洋是公認的好脾氣,每天都笑嗬嗬的,沒什麼火氣可以發,按理說他還能多活幾個月的,怎麼會突然好好的腦溢血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隻是等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關海清歎了口氣,嗓音沉痛說道。
池子月也沒有多問。
人已經死了,現在對池子月而言,重要的是父親的葬禮,她要好好操辦。
葬禮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來的人不多,本身池子月在朝城就沒有多少親戚。
花昱和她一並穿著黑色,舉著一把傘,高高地舉過她的頭頂,聲音溫柔的:“天涼了,伯父已經下葬,我們該回去了。”
“不……我不要走,我要在這多陪我爸爸一會兒……”
淚水和雨水混合著摻雜在池子月的臉上,模糊了她的眼眶,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花昱歎了口氣,箍住了她有些發涼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聽話,你要是生病了,伯父在天之靈會擔心你。”
“……”聞言,池子月這才沉默地站了起來,吸了吸鼻子。
花昱把傘遞給她,讓她拿著,快速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罩在了她小小的,細瘦的肩頭,包裹個嚴嚴實實的。
“以後我會代替你爸爸,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委屈。”花昱一字一句說著。
池子月低著頭沒說話,睫毛如同蝴蝶蹁躚的翅膀,輕輕地抖動著。
“你真的會好好照顧我嗎?”
“嗯。”
“……”她再次沉默了下來。
要是之前,花昱對她說這種話,她肯定要抱著他不撒手了,然後小鳥依人地依賴著他,痛痛快快哭一場,發泄出心底的情緒。
奈何現在?
麵對他的神情,他的神態,哪怕是輕輕一皺眉的動作,她都覺得他很虛偽,讓她哭笑不得。
男人到底是多能偽裝呢,不愛也會裝出一副愛的很深的樣子,隻可惜她已經看透了,不會上當了。
這麼想著,池子月忽然覺得好累很累,天旋地轉之間,下一秒就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暈倒之前看到了花昱著急緊張的眉眼,苦笑流露出來,這個男人最後都不忘記偽裝一把嗎?
……
醫院。
夜色深沉,黑的如同墨。
周遭消毒水的味道很是刺鼻,濃重,四周都是清透的白色和藍色,讓人覺得很是嚴肅壓抑。
“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花昱的語氣是藏不住的關切和擔憂。
“不用擔心,沒什麼大問題,池小姐是因為身體太虛弱,太操勞,有點貧血,才會暈倒的,再加上現在有點低燒,身子很差,需要好好調理一下。”
“謝謝。”花昱淡淡一點頭。
很快地醫生就走了出去,讓池子月好好休息,她在掛點滴。
花昱坐在了床頭,垂眸凝視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池子月,握住了她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