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白衣衛(2 / 2)

歡喜花確實能讓白衣衛身強體健,但也要承受它的蝕骨之毒,還要練習各種殺人伎倆,直到連呼吸都能使人頭昏目眩。

“我們雖然也姓白英,但沒有輩分,不入族譜,生下來就不知道爹媽是誰,除了族長和白老大,沒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他們食量驚人,但元氣很快會被耗儘,如同在燃燒生命。

聖女坐化後,為了防止被人破壞,白衣衛繼續守護著肉身菩薩,他們之間相互通婚,生下的嬰兒,雖然不用再以歡喜花為食,但長大後,自身遺傳的毒素會不定期發作,要用聖水緩解。

“很疼,象用刀割你的肉,有的受不了,就吃和尚粉……”。

和尚粉不僅不痛苦,反而通體舒暢,服用後會遲頓、呆滯、或者短暫的昏迷,最常見的是癱坐於地、麵帶微笑、自言自語、就象和尚念經一般。

“……我說這些,不是抱怨啥,白衣衛生下來就是要為聖女死的,這是我們的命……小聖女,這也是你的命,我為啥要告訴你啊,你不能讓寨子散,人都散了,那些活死人咋辦?”。

她歎了口氣:“現在的白衣衛多少還有點用,要不真就成了吃閒飯的,拖累了全族……”。

“你們有多少人?”。

“六十八個,當差的隻有三十二個,剩下的……就算能喘氣吧”。

我不相信這些人都是心甘情願的,換了我,早跑了。

“……前前後後幾百個白衣衛,隻有一個人背叛了聖女,不過離開了雪山,她也活不了,歡喜花的毒在身體裡生了根、發了芽,又能逃到那裡去……”。

我毛骨聳然:“所以你把明言教授帶回去,想讓他幫你們清除體內的毒素”。

“……他,他說不出聖女的下落,白老大險些活埋了他,是木裡提出讓他留在寨子裡……至於有沒有這個本事,老婆子是看不到啦”。

“他騙了你們,肉身已經被毀了”。

換我也不敢說自己拿聖女做了實驗,活埋都是輕的。

“……唉,難為巴力這十幾年到處跑……咋說呢,好心辦了壞事,心裡的疙瘩怕是解不開啦”。

她聲音越來越微弱:“……小聖女,老婆子有件事想求你”。

“你說”。

陶木春握著她的手。

“回去,替那些活死人留塊墳地……給,給白衣衛一個名分……”。

白英珠眼見是不活了,艱難的交待後事,讓我們把她扔在樹林裡,天亮了再來。

意外死亡的白衣衛會化成綠水,長出屍花,也叫腐肌花,因為本身散發著臭味,沒人願意靠近,倒也不會中毒。

但有一種叫蝽的小昆蟲,俗稱臭娘娘,會吸食其蕊心上的露水,然後放出毒氣,毒性雖不強,可如果吸入者有潛在的病灶源或正在生病,那症狀會極速惡化。

“……明天……你們把花都拔出來,連根燒掉,不……不能害人,再咋說,老婆子……是聖女的護衛,這輩子……這輩子……”。

話沒說完,人就斷了氣,也不知道是想說不後悔,還是不甘心。

陶木春流淚了,怔怔的看著這個醜陋的老女人,她瞪著眼,淩空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觸摸聖女的臉。

她俯下身子,把臉貼了上去……。

回到車裡,大家都沉默不語,沒人吭聲,夜就顯得格外漫長,好容易捱到淩晨,陶木春拎著汽油桶,獨自去了樹林,我望著那邊閃爍的火光,忽然感覺白英珠沒有死。

因為她在每一個白衣衛的骨血裡。

我們原路返回,吃了早飯,問清了方向,又故意開車兜了兩圈,發現那輛銀色麵包自從昨天就沒再跟上來,可一進高速,它又出現了。

“好個狗皮膏藥”。

蘇欣晨有些惱火:“有本事過來打一架,鬼鬼祟祟的真煩人”。

“誰能行行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胖子特彆緊張,自從昨晚見到那詭異的場景,他憋了一肚子的問號,卻連半個屁都不敢放,特彆是陶木春接汽油的時候,還以為她要焚屍滅跡哪。

小妹同情的看著他:“那個老婆婆休息了一晚,自己走了”。

“不用跟他解釋”。

陶木春頭也不回:“害怕就滾下去”。

白英珠的死對她有所觸動,忽然明白了信仰對一個人有多麼重要。

“又沒人請你,是你死皮賴臉的要跟著,這就是和陌生女孩搭訕的下場”。

胖子縮成了一堆,膽戰心驚的象是上了賊船。

“你說的那個女導遊,現在能聯係上嗎?”。

陶木春讓他打電話,問問同益古鎮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特彆是山南農場。

電話打不通,再打給當地的朋友,也是如此,整個鎮子好象與世隔絕了一樣。

“你擔心有人對聖女寨不利?”。

“嗯”。

“那兒除了肉身菩薩,還有什麼值得人惦記的東西?”。

還有明言教授!

提起這個人,蘇欣晨立刻聯想到白狐:“要是有人在打基因的主意呢?那白狐和明言教授缺一不可,如果那幫人是白衣衛,肯定要把它運回聖女寨,烏頭會的人事先在半路攔截,推白英珠下山,我想,目的是為了得到變異基因……”。

小妹“呀”了一聲:“要是他們知道了孤兒院的事情,那咱們怎麼辦?”。

說完她就後悔了,急忙捂住嘴,見胖子怔怔的看著自己,扭頭望向窗外。

“這些人想乾嗎,再弄個大小神力營出來?”。

除了瘋子,誰會要這種東西,既然無法掌控它,最好躲的遠遠的。

山南農場或許會發生大變故。

必須儘快趕過去。

胖子起初還希望有人能給他個說法,絕望了以後拍拍我:“夥計,還是我來開吧,你坐過來跟她們好好說”。

見我倆換了位置,小妹恨不得一腳把我踹下去。

離開了方向盤,我就犯困,剛迷瞪了會兒,娟子打來電話視頻,懷裡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狗崽,問我死沒死呢?。

“死了,彆忘了給我燒紙,有求必應”。

她讓我給小狗起個名字,為這事已經和高文吵了一整天,都想用自己的,誰也不肯讓步。

“叫溫吉古吧,雪山精靈”。

“好,就叫溫吉古,來,讓爸爸抱抱……”。

高文的手剛伸過去,小狗張嘴就咬,嚇的連忙縮回來。

娟子咯咯直笑:“好樣的,溫吉古,咱們不讓他抱,他身上臭,男人身上都臭”。

她從小就和貓狗有緣,隔壁拴著的那條大黃,誰打跟前過都咬,唯獨見了娟子,立馬趴下,狂搖尾巴。

這是什麼本事呢?真讓人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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