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踩倒?”。
小妹想像不出來:“蹦起來踩嗎?”。
其實,在那天之前,阿依圖黛沒踩過人,她之所以蹦的那麼高,是在躲身後衝過來的野豬,讓不長眼的董育禾趕上了。
他被扶起來以後,才看清旁邊躺著個大家夥,獠牙上翻,一邊豬臉腫的老高。
董育禾問女孩它也是你踩趴下的嗎?。
女孩一揚手,巴掌!
一巴掌能扇飛一頭野豬?誰信誰缺心眼子,整個林業部門的人都把這件事當成了笑話。
隻有董育禾相信。
倆女孩在所裡呆了兩天,袁軍想通知救助站來領人,阿依圖黛苦苦哀求,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靠打工掙錢來養活妹妹,不想再寄人籬下。
董育禾也在旁邊幫著出主意、說好話,袁軍便安排她在所裡乾點力所能及的雜活,沒想到她力氣大的驚人,三四個壯漢都扛不動的設施設備,人家腰不塌、氣不喘的就給你搬到地方。
“他就讓我跟著去巡山”。
那塊殘玉,就是巡山巡出來的。
十幾天前,林業所接到山民的舉報,有一夥人在林子裡打鳥,袁軍親自帶隊抓住了倆男一女,他們裝備精良,態度囂張,動不動就抬出自己的老子,還要打電話給律師。
電話可以打,人必須先回所裡。
袁軍沒收了捕網槍具,扣下了身份證,並在旅行包裡找到了一塊假的虎骨和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他們不肯說裡麵是什麼,袁軍就把盒子打開了……”。
那是他們從同益古鎮自駕回來時,通過朋友在黑市上買的半塊古玉。
董育禾覺得這塊玉很眼熟,自己祖上留下的一本冊子裡,也有半塊玉的畫影圖象,形狀、大小、連字都一模一樣。
兩陽四陰,上篆下隸。
“是什麼樣的冊子,這塊玉難道是董家的傳家之寶?”。
“小董不清楚”。
阿依圖黛“哢哢”搖頭。
董育禾隻知道冊子是一個叫董喜的人留下來的,聽說他一生為奴,晚年潦倒,病重不治,臨終之前,不眠不休講了兩天兩夜的故事,還說這是他和主人的曠世奇遇。
說完就哭、哭完又笑,反複如此,還沒等到天亮,便嘔血而死。
殮屍人見他臉上半悲半喜,眼睛半閉半睜,不禁暗暗點頭,說這老爺子已經把世間萬事看的通通透透了,又問旁人知不知道為什麼睜著眼的那半邊臉悲、閉著眼的那半邊臉笑?。
“對啊,為什麼呀?”。
小妹也想知道。
董育禾沒說,因為給他講這個故事的人就沒說。
也沒提馭鬼珠。
“小董說他家代代相傳,玉硯雪山上埋著兩個寶物,一個是天下奇毒,一個是世間神藥,什麼病都能治好”。
這就和袁軍口中的馭鬼珠對上了,不過董育禾對這個傳說也是一知半解。
目前看來,隻有袁軍能解開這個謎團。
可他是個老狐狸,等找到馭鬼珠,肯定一腳踢開阿依圖黛他們。
手機忽然響了,嚇了我們一跳,是刑偵支隊的馬力,他想讓我辨認幾段視頻影像,看是否為同一個人。
第一段視頻裡陳安琪騎著白狐從行車記錄儀上方一躍而過。
第二段視頻裡卻隻有一輛停在路邊的大貨櫃。
裝白狐的那輛大貨櫃。
過了半分鐘,一個戴著摩托頭盔的女騎手出現了,靠近櫃門後,用大力鉗鉸了下門栓,摸了摸,轉身就走,出了畫麵,竟又退回來衝監控舉起右手,比了個V字。
“太可惡了”。
小妹氣的直跺腳。
第三段視頻是在高架橋下,貨櫃車已經撞到了橋墩上,滿天塵土中,陳安琪一拳一腳打倒兩個男人,然後從貨櫃裡把那頭白狐拉了出來。
白狐如同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的趴在她身旁。
陳安琪指著遠方,似乎想要讓它自己走,白狐卻始終圍著她轉圈,俯身扒地。
這時候,附近的村民應該聽到了動靜,陳安琪環顧四周,匆忙跳上白狐的背,它嗷嗷兩聲,一抖渾身的毛,順著橋墩攀爬而上。
我很奇怪,陳安琪怎麼又扮回了孫猴子,她抱走郝心兒的時候,不是個頭盔女嗎?。
聖女花是郝心兒主動留下的,應該不是想迷惑他們,也迷惑不了,她知道自己躲不開星子。
那就是在躲警察。
“也有可能是在躲白衣衛”。
蘇欣晨認為陳安琪不是在救白狐,而是在自救,她和白狐都被關在了貨櫃裡。
“白衣衛既然能感應到我和小妹,就能感應到她,也許她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所以才換了身裝扮”。
真正施以援手的是那個鉸了門栓的頭盔女。
她也可能是救我們的人。
我被繞迷糊了:“難道她也是個猴子?”。
“笨”。
蘇欣晨輕輕搖頭:“你和孔立維不是一直在聊她嗎,怎麼轉眼就把人家忘了?水真理,沈氏集團的人”。
“我也覺得是她”。
陶木春跟著搖頭:“這盤棋是越下越大了”。
“如果沈自舟是老將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麼?”。
蘇欣晨一想事情就愛捏東西,摸了半天周圍什麼也沒有,隻能低頭沉思。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的意見是順滕摸瓜,從根刨起。
“你是說聖女?”。
“不,再往前”。
聖女不可能是憑空變出來的,溫吉古也是。
還有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歡喜花!
白英烏丹和董育禾的祖上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一個從未出過農場的女人,是從那兒得到的那塊殘玉?。
門縫裡忽然塞進來一張黃紙:鼠精亂世,禍害蒼生,異象即出,後患無窮,元祖禦臨,賜下神功,若有法緣,福澤安寧。
元祖來了,要在本地開壇賜法,地點是:金猴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