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白靈猴(2 / 2)

他命令我十分鐘內必須趕到派出所,一見麵就劈頭蓋臉:“林小川,我都不好意思說你,要不是珍景三番五次的打保票,我……我現在就把你關起來”。

珍景的原話是:如果有人能揭開原石的秘密,那一定是林小川。

這不是把我捧起來摔嗎,乾嗎這麼毀我?。

“李所長,是不是這輛車?”。

李所長剛從院子裡進來,後麵跟著個清潔工,五十多歲一小老頭,渾身酒氣。

“沒錯……是這輛”。

老頭指著我,自己直晃悠:“……就是她,就是她把那孩子放在路邊……長椅上的,沒錯,就是這女的……”。

李所長直皺眉頭,叫過一個輔警,把他帶進一間屋子裡。

“你都聽見他說的了,屬實嗎?”。

我鬆了口氣,萬一他要問阿依圖黛,還真不好解釋。

“應該的,不就是從老鼠堆裡救了個孩子嗎?……應該的”。

“我們是接到過一個報警電話,出去沒找著人,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可剛才鄭清水忽然來自首,說孩子是他抱走的,不過一個半小時前,又被人搶了”。

鄭清水就是那個小老頭,老夫妻倆都是清潔工,早年妻子難產,胎死腹中,打那以後再也懷不上了,今天也是喝了點酒,心裡鬱悶,又見這小女孩長的實在討人喜歡,順手抱回了家。

起初還怕她醒了會鬨,提前準備了一堆好吃的,可小女孩一直在睡,老倆口忙活了一天也乏了,守在床邊打起了盹。

突然,屋裡“嗵”的一響,有人從窗戶翻了進來,抱起小女孩就往門口跑。

鄭清水一把沒撈住,感覺有什麼東西紮手,竟然是滿把的長羽毛。

十分鮮豔的羽毛,羽根上還沾著血,一看就是剛拔出來的。

“羽毛?”。

“你耳朵沒毛病,我們本來也以為他喝醉了,出現了幻覺,可經過化驗,證實是人血,還提取到部分皮下組織,找你沒彆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孩子的情況”。

李所長揉了下鼻子:“她……各方麵正常嗎?”。

她當時趴在座位上,穿的是連衣裙,露著兩胳膊……胳膊?她腋下好象真的有一截尖尖的東西,我還以為是被夾住的袖口。

“我……不敢保證自己看到是羽毛”。

我是真沒把握,要是受了潛意識的影響呢。

馬力把李所長拉到一邊,低聲交談了幾句,又打了個電話,然後李所長離開了,回來時手裡拎著裝羽毛的無菌袋,又把鄭清水的筆錄拿了出來,讓馬力簽了個單子。

應該是證物移交手續吧。

“也隻能先這樣了,我把東西拿回去讓珍景做個鑒定,如果基因是突變性的,陳安琪的罪就大了,用白狐做實驗已經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要是再涉及到人……”。

馬力哼了一聲,沒再說下去,意思是有她好受的。

他是不知道朱永良的所做所為,而且我並不認為是陳安琪乾的,眼下她已經自顧不暇,警察、白衣衛,還有星子都在找她,再說弄個大白狐出來對她有什麼好處。

“彆讓我再聽見跟你有關的任何消息”。

馬力走的時候,滿臉疲憊的警告我

女孩們都沒睡,在我房間等消息。

“那個小女孩會不會是沈家的人?”。

陶木春馬上聯想到沈自舟家裡的怪鳥:“我還以為是白衣衛偶然在車庫遇到的呢,現在看來,很可能是要帶她回聖女寨”。

“原來害怕歡喜花的不光是咱們”。

小妹歎了口氣:“真恨不得一把火把山南農場燒光了才好”。

沈家未必不想這麼做。

“這下就有理由了,他們完全有理由攪和進來,白衣衛滿世界追捕變異生物,事先都會釋放出花香讓人昏睡,萬一其中有個把沈家的人,那可大大的不妙”。

那些失蹤的人也許和明言教授一樣,都被困在農場裡。

“你說餘量海有沒有可能也在那兒?”。

我搖頭。

陳安琪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很明確,就是要找原基液,根本沒提餘量海,她知道這個人在什麼地方。

“沈家人為什麼不報警?”。

小妹問:“把人關起來是不對的呀”。

“你姐姐當初為什麼不報警?”。

陶木春是心疼小妹,而沈自舟家大業大,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鬨的滿城風雨,更何況這不僅僅是醜聞那麼簡單,如此驚天大內幕,足以讓沈氏家族從此一蹶不振。

誰敢吃妖怪公司生產的藥?。

想到這兒,我心一動:“怪不得原石藥業大張旗鼓的回收複元生,他們想用裡麵含有的聖女基因來抑製自己的變異,謝宜男死了,餘量海消失了,原基液也沒搞到,陳安琪又變成了猴子,跑了個無影無蹤,他們也是被逼無奈”。

複元生裡含有的聖女基因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二十箱子也不見得抵得上一顆苦心丸,難道要當飯吃嗎?。

蘇欣晨覺得水真理的行為也很怪異:“她救白狐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說要做生物實驗,為什麼不帶回去,卻放任它引著白衣衛到處亂跑,這不更增加了沈家人被發現的危險嗎?”。

是不合常理,這一步棋,兵行險著,究竟意欲何為?。

洗完澡,剛爬上床,娟子打來電話,要領著高文回老家祭祖,問飯店的鑰匙是帶走還是交給彆人?。

“給孫春來吧,水電煤氣都要勤看著,你們幾天回來?”。

“坐高鐵,一個禮拜左右”。

“一路平安,也該讓丈母娘見見女婿了,彆讓高文一進門就往廚房裡紮,新姑爺,得端著”。

娟子嘻嘻笑,握著溫吉古的爪子衝我招手:“來,叫叔叔,發紅包了……”。

“我沒你們這倆窮親戚”。

我把電話扔到一邊,歎了口氣,又拿過來轉給她兩千,蒙頭就睡。

早上八九點鐘,一行人整裝出發,駛離市區,山勢連綿不絕,天空清澈的象倒懸在頭頂的湖水,萬裡無雲。

車在一個路口堵住了,嗚哩哇啦的喇叭聲響成一片,浩浩蕩蕩的隊伍根本看不到頭。

“迎親的嗎?”。

小妹第一個跳下去:“我想看新娘子”。

眼睛喘氣用的?那麼大個法幡,鑲著金銀邊,兩個比臉盆還大的字迎風招展。

我指給她看:“會念吧?元祖”。

“起開”。

小妹嫌我擋了她,急著瞧熱鬨。

隊伍緩緩前行,所有人都下了車,駐目觀望,一輛紅車終於駛來,花團錦簇、法器悅耳,一個小姑娘白衣紅冠,雙手掐咒,冥目打坐。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元祖了,果然是有模有樣學得象。

其實所謂的法車就是一輛敞蓬吉普,後麵跟著模仿吳氏族人打扮的會眾,隻不過空竹換成了腰鼓,額青改成了鬼麵,頭頂上的羽毛變成了炸開的烏發,又蹦又跳的跟著車往前走。

知道的是馭鬼避邪,不知道的是招鬼鬨妖。

來到近前,我才注意到車裡還有個男人,坐在元祖背後,肩頭蹲著隻小猴子,通體白色,隻有脊背上有一道紅毛,從眉心一直連到尾巴根。

它象是困的不行了,卻又被喇叭聲吵的很不耐煩,眯著眼睛,身體隨著車子的行進搖來晃去,我都替它捏了把汗,擔心一不小心栽下來。

“這小猴子太可愛了吧”。

小妹擠到最前麵,就為看的清楚。

“哎,姑娘,這是靈猴”。

身邊有人提醒:“比你爸歲數都大……”。

“再大也是隻小猴子,總不能叫它老猴子吧?”。

靈猴忽然睜開了眼,黑漆漆的瞳孔中各有一點紅心,時小時大,它伸著鼻頭在空中聞了聞,猛的跳起來,怪叫著撲向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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