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是喝,她喝掉了膽汁,把蛇膽皮丟在礦洞裡,沾上了雪蓮花的種子,被凍土封住,而李存厚的大蜜蜂卻讓它重見天日,逐漸長成今天的蛇膽蓮。
這是種什麼蛇?
雪山上還有存活的嗎?
它和山灰和尚的無及丸究竟有沒有關係?。
“既然是雪山上的東西,為什麼不問問白衣衛?”。
她小聲說:“你猜現在誰在保護我們去山南農場?是白英玉”。
白英玉果然又回來了,還有那兩個烏頭會的小子,聳拉著腦袋跟著他,讓蹲著不敢坐,讓坐著不敢站,總之就是兩個字:聽話。
“白英珠的死應該是個意外”。
蘇欣晨解釋:“他們見那白狐十分稀有,想請白衣衛賣個人情,打算把它帶回去,送給元祖當禮物,因為白英珠的手機信號不穩定,三人一起爬上山頂,給白老大打電話請示……”。
剛打完電話,白英珠忽然毒發了,搖搖晃晃,眼看著要摔倒,大鼻子連忙往前跨了一步想要扶她,不曾想腳下一滑,失手把她推下了山坡。
如果烏頭會對白衣衛有所不軌,也不會先拿一個老女人開刀。
“白英玉怎麼看?”。
“他說自己隻管把人帶回農場,至於有沒有罪,全憑白老大發落”。
我想起白老大正在找小妹,有些擔心:“他沒跟小妹過不去吧?”。
“你說反了,是小妹跟人家過不去”。
小妹看見穿白衣服的就生氣,捂著鼻子問他那天給自己吃的是什麼?。
是馭鬼珠。
白英珠衝她撒出花粉的一瞬間,因為戴著頭盔,並沒有吸入多少,所以始終狂躁不止,白英玉隻好又給她吃了一顆,這才陷入虛脫狀態。
蘇欣晨也吸入過花標的毒,對那種血液極速燃燒,又瞬間枯竭的感覺深有體會。
如同一秒鐘吹起來的氣球,下一秒就脹破。
馭鬼珠是明言教授在和尚粉的基礎上改良過的,專門對付變異的生物,降低了對人體的傷害,使其沉睡但不會誘發病症。
“其實白英玉本來打算帶小妹走的,不過碰巧發現了另一隻黃毛猴子……”。
陳安琪比狐狸的警覺性都高,他追蹤了半天,卻中了這女人的埋伏,被一腳踹進河裡,等再回到樓頂時,小妹已經離開了。
“白衣衛一直在追捕陳安琪和白狐,她們卻躲在胡桃山……”。
胡桃山也有個基地,原石的實驗生物繁育中心。
那裡不僅有各種各樣的老鼠,還有豬、兔、狗、猴等動物。
小個子和大鼻子就是在那兒被白英玉逮了個正著,而陳安琪又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難纏的女人。
“……喂,我不能跟你說太長時間,小妹好象起疑心了,今天她總翻我和春的手機,眼神和口氣都怪怪的……”。
“她說什麼啦?”。
“她說有的人嫌胖子是孬種,其實自己更慫,烏龜似的縮著脖子,不敢露頭”。
“……”。
“還說自己不喜歡小氣的男人,整天抱著醋罐子,沒意思”。
確實挺沒意思的,我心裡不舒服,讓她掛了吧。
“喲,難受了,我還沒告訴你明言教授是被誰抓走的呢?”。
不是白英珠,是白英玉。
他是肉身菩薩被盜當天的值班守衛,當時他趴在雪窩裡,突然花毒發作,燥熱難當。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十五年前,還沒有苦心丸、和尚粉這些東西,有經驗的白衣衛會隨身帶著個小錫壺,裡麵裝著聖水。
不遠外就是聖女洞,但白衣衛不能在聖女麵前現身,何況洞裡還有伺婆們。
他實在受不了那種煎熬,吃了歡喜花,變的呆呆傻傻的,才讓明言僥幸得了手。
清醒後,白英玉悔恨交加,甚至都不想活了,卻偶然在聖女洞外撿到一隻皮手套,上麵殘留著陌生人的氣味。
一般人是走不到這兒來的,除了那個賊!
衝動之下,他拔了幾株歡喜花塞在懷裡,走上了漫長的追捕之路。
“……那年他還不到二十歲,頭次下山,什麼都不懂,全憑著一腔怒火……”。
因為人和花都會散發毒氣,隻能遠離人群,走小路、喝溪水,餓了就刨地裡的土豆紅薯充饑。
歡喜花更是舍不得多吃,實在扛不住了,才會摘一片含在嘴裡,整個人如同喝醉了似的左歪右斜,終於栽倒在地。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後已經躺在了急診室裡,身邊有兩個醫生在小聲交談,有人提到了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名字:明言。
說這話的是倒黴的李楷。
更倒黴的是,他那晚值班。
白英玉為了讓自己清醒,用力咬斷舌尖,抓起輸液瓶在床角磕碎,押著他去找明言。
時間已是半夜,急診室裡異常的安靜,護士們在打盹,連大門的保安都做起了美夢,李楷發現渾身發抖的白英玉意識開始混亂,擔心會誤傷到自己,邊開車邊試圖與他溝通。
白英玉硬挺著,不斷用瓶子劃破手臂和胸膛,但最終還是失去了理智,在車裡亂砸亂撞,李楷趁機跳下車,剛跑了兩步,腳脖子上一緊,被飛石索絆倒,白英珠隨即出現,帶來了聖水。
“白老大發現白英玉不見了,就派白英珠去找他,這一找就是幾個月”。
李楷見對方又多了個狠角色,隻好乖乖的給明言打電話,把他誆了出來。
“他乾嗎要說這些?”。
“是說給陶木春聽的,身為小聖女,她應該對聖女寨的每件事都了如指掌……”。
也可能是在向聖女贖罪,在肉身被盜的這件事情上,他和白英巴力都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欣晨姐,你在跟誰打電話呢?”。
我心怦怦直跳,是小妹的聲音。
“……我哥,非讓我現在回去相親,這不是開玩笑嗎,馬上要到同益古鎮了,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真是你哥?”。
“……真是,你不信啊?”。
蘇欣晨假裝鎮定:“不信你拿去看?”。
小妹嘻嘻的笑:“讓你哥保重身體,我和胖子結婚的時候肯定邀請他來參加婚禮”。
“胖子向你求婚了?”。
“嗯……”。
小妹拖著長腔:“……暫時還沒有,不過那個人要是再不回來,就很難說嘍”。
蘇欣晨形容她離開的時候象一隻歡快的蝴蝶。
我埋怨她保密工作做的不到位:“你在那兒呢?”。
“我能在那兒?飯店洗手間”。
怎麼不能有點創意,一打電話就藏在廁所裡,難道電話和廁所是關聯詞嗎?。
我歎了口氣,拉開門,一眼看見倚著門框的吳二中,他似乎睡著了,低著頭,半邊在燈光下,半邊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