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風生水起(2 / 2)

疑心病!

我相信孫又東,也相信珍景的眼光,之所以選擇了他,是因為這個男人靠得住。

“男人是會變的,你們一旦決心改變,根本不會考慮任何人,毫無顧忌”。

這裡麵沒有我,我最在意的就是彆人的感受,寧可委屈自己。

“嘁”。

她嗤之以鼻。

沒法再聊了,已經開始了性彆歧視,隻能閉上眼睛睡覺。

十二點多,胡小鈴讓潘山勇把車停在路邊休息一下,補充些能量,我在座位裡蜷的很不舒服,渾身酸麻,想下車活動活動,便自告奮勇的和小雅一起去買吃的。

遠處是蔚藍的天際線,沒有高樓大廈的阻擋,直接和群山接壤在一起。

視野開闊了,心胸也開闊了起來。

而且離同益古鎮越近,越能感受到異族風情,無論是獨特的街道建築,還是人們的服裝飾品,都體現出與眾不同的文化和宗教信仰。

小飯館裡擠滿了人,樹萌下擱著幾張長凳,供等餐的人稍事休息。

我本來是緊跟著小雅的,但這小姑娘憑借小巧的身材,很快就鑽到了最前麵,我被擠的昏頭轉向,隻能退居二線,在外麵接應小雅同誌。

長凳上已經坐了兩個人,中間放著煙紙、一小袋煙絲和一個鐵煙盒。

其中一個五六十歲,留著山羊胡,戴著黑鏡,正摸索著卷旱煙。

他腿邊靠著一根手杖,應該是個盲人。

另一個五大三粗,大腳趾上纏著白紗布,滿臉怒氣:“……這些耗子都他媽成精了,你去我家瞧瞧,吃的、用的、隻要能啃動的,都給禍禍的一乾二淨”。

一袋子米裡有半袋子老鼠屎,誰能吃的下?。

山羊胡把卷好的煙放在煙盒裡:“金猴寺不是在開壇賜紅嗎?你去求點,那玩意我見過,管用”。

“我去了,連個法緣貼都買不起,靈猴一過來,我就拚命的往前擠,誰知它選中了個小丫頭”。

那人哭喪著臉:“寺裡的人說這些耗子是從山南農場跑出來的,吃了歡喜花才發的瘋……象我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得找他們要個說法?”。

看樣子,他的大腳趾也是拜耗子所賜。

“認倒黴吧,那個敢拍著胸脯說親眼看見了?我想,農場也不至於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誰從中得到的好處多,誰才可能是這件事的幕後策劃。

那人吃了一驚:“你是說?……”。

“烏頭會”。

烏頭會既有驅鼠的沐紅,又有治病的真元珠,倘若不是被警方調查,用不了幾天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噓……小點聲,這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那人一臉驚恐的扭頭看我,發現隻是個外地遊客,又四下張望了一圈,沒聽到鈴鐺響,這才鬆了口氣。

“有啥好怕的?”。

山羊胡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彆說胡小鈴了,就是她爹來了,也得對老王客客氣氣……”。

據他講,胡大誌剛回到同益的時候,狗屁不是,整天挑著胡仙方的幡子,在街上給人作揖說好話,就是沒人理,自己見他拉扯個女兒不容易,雖說同行是冤家,但沒少幫襯他。

“那你為啥不加入烏頭會?總比替人按摩強”。

“彆看我是個瞎子,靠手藝吃飯,坑蒙拐騙那一套學不來”。

山羊胡沒說完,自己先樂了。

這一樂不要緊,那人更覺得他是在吹牛,如今烏頭會正風生水起,他要是對胡大誌有恩,就算當不了二當家的,在真元大殿裡也能排上座位。

“……露多大臉,現多大眼,他今天容得下你,不代表永遠能容得下你”。

他似乎有苦說不出,歎了口氣:“吃碗安穩飯,足矣”。

“外麵都在傳老祖在做法的時候,體內的真元丹會隨著吐納在嘴裡進進出出,丹落之地,有枯木生花、有白骨生肉,這是真的假的?”。

“玄學之妙,無非四個字,有無真假,信之則有、則真,不信則無、則假,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不過胡大誌確實異於常人”。

他經常給胡大誌按摩,發現這人骨骼粗大,從肩到腕部的每處關節都能獨立扭轉三百六十度,並且體重很輕。

“一米七六的身高,還不到八十斤”。

“這麼瘦啊?”。

山羊胡搖頭:“他不瘦,看上去比你還壯實”。

這人身上除了臉是方的,其它的都是圓滾滾的,目測少說得一百七八。

難不成胡大誌真的已經得道成仙、身輕如燕?。

小雅提著兩兜子飯盒出來,披頭散發、氣喘籲籲,救命似的喊我過去幫忙,我剛接過來,她忽然想起忘了拿筷子和紙巾,隻好又一頭紮進人堆裡。

我趁機向旁邊的一位老大爺打聽那個山羊胡是什麼人。

“他叫王知道,在隔壁開了家按摩正骨店,外帶算命、摸骨、推象……”。

“眼睛怎麼瞎的?”。

“天生的吧?”。

老大爺揪著胡子:“他不是本地人,自打一來就戴著那副黑眼鏡,都說他是瞎子,真瞎假瞎就不清楚了”。

我遠遠的觀察著,儘管他一直仰著臉,動也不動,但隻要有美女從麵前走過,正在卷煙的雙手便會有所停頓。

把飯菜拿回來以後,吳三小一聲不吭,抄了兩盒米飯和一盒粉蒸肉就走,胡小鈴氣的直搖頭:“板著張臭臉給誰看呀?倒象我欠了你們似的”。

我笑了笑,讓潘山勇各樣都撥一點,給兄弟倆送過去:“他們臉皮薄,偷了咱們的蛇膽蓮,還蹭吃蹭喝蹭車坐,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麼”。

“彆咱們咱們的”。

胡小鈴冷眼看我:“要想咱們,先入會再說”。

“行”。

我一口答應:“還得給咱爹準備個象樣的見麵禮吧?……聽說現在最高科技的義肢,能用殘存的神經操控機械腳掌,還能自動調節溫度,不過,如果截肢的時間過長,有的神經末梢會閉合,咱爹做手術幾年了?”。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我這樣稱呼,竟然沒有生氣,而是下意識的回答:“六年……”。

胡小鈴清楚記得父親在做康複訓練時,那滿頭的大汗和抽搐的臉龐。

在曆經十個月的煎熬後,他才逐漸恢複正常的生活。

“會不會有人故意要害咱爹?”。

“不會吧?”。

胡小鈴不敢肯定:“雖然那時烏頭會剛成立不久,但前前後後救了不少人,欠人家的錢也都還了,沒聽說和誰有過節”。

她隨即反問:“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我說不上來,但胡大誌的車禍絕不象看上去那麼簡單,這血淋淋的慘劇掩蓋了一個秘密,一個寧死也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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