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阿月族(2 / 2)

胡小鈴剛笑了一聲,被她踢了一腳:“你還笑?我看他有點得意忘形”。

然後又轉向我,滿眼譏諷:“你頂多就是狐假虎威,怎麼,還想騎脖子上拉屎呀,也甭指望著借雞下蛋”。

她好象看穿了我的心思,提醒我老實一點兒。

“哎呀,正吃著飯呢”。

胡小鈴拿包子堵她的嘴,小雲彩也在旁邊配合著表演,衝我伸出舌頭,假裝嘔吐。

好象我是那個什麼似的。

說笑打鬨間,胡小道板著臉進來,發電機已然壽終正寢,他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趁現在還不算晚,準備下山弄台新的。

“我和老賀、小徐一起去,用大力神牛,花不了多長時間……”。

人可以對付一晚上,閉上眼睛就睡了,主要是擔心有突發狀況,目前雪山內部的岩漿正處於異常活躍期,沒電就沒辦法監測。

說完,又衝我比劃了一下,手裡捏著個金屬片:“你給我找的活吧?”。

如果猜的沒錯,是零零三披甲上的儲存卡。

我站起來,彎腰鞠躬:“胡總,你多辛苦”。

就這兩句話的工夫,胡小鈴和沈洋已經在本子上寫了半張紙,各種各樣的零食水果、奶茶飲料,還有小雲彩早就想要的怪獸玩具。

胡小道皺著眉,一本正經的跟她們討價還價,一,奶茶的攝入量要低於每天五百毫升,二,零食裡的添加劑普遍超標,建議少吃或不吃,還問小雲彩為什麼不喜歡洋娃娃?。

直到胡小鈴氣的要把紙奪過來,他才陪著笑臉,勉強答應,然後便被推了出去。

“大半年沒見,小道同學怎麼一點沒變呢?”。

沈洋很納悶:“這不行、那不對,張嘴就往外蹦專業術語,誰受得了呀?”。

小道同學不是真同學,隻是個外號而已,說明這人很愛學習。

“你受不了,有人受得了”。

胡小鈴笑嘻嘻的:“等著喝喜酒吧”。

吃完飯,她送小雲彩回屋睡覺,正在收拾碗筷的沈洋突然停下:“哎,你覺不覺得,這小姑娘好象有點不正常?”。

我沒覺得,三個烤包子、一碗湯,大半盤孜然羊肉都被她造了,比我吃的還多。

“她是不是有自問自答的毛病,我聽她每夾一樣菜都先問一句,你喜歡吃嗎?吃完了,嘴裡還不停的嘟囔……”。

什麼你以前要蘸蒜料啦,什麼我就覺得原味的好,沒事兒還跟自己客氣:不用謝我,反正我一個人也得吃,總之是又點頭又搖頭的,忙的不亦樂乎。

沈洋看著我:“她在跟誰說話呢?”。

我告訴她小雲彩中了香毒,腦子裡出現了幻覺,可能還沒好利索。

她又問是什麼香,在得知山腹中藏著一個吼山精後,沉默了片刻,繼續收拾。

為了偷懶,我坐在那兒假裝翻獸皮書,部分麵粉已經脫落,字體殘缺不全,其實就是不缺我也不認識,等沈洋一離開,起身出了門。

本來是想找董大哥聊聊,可零零三老是跟在身後,“哢哢”聲吵的腦仁疼,什麼興致都沒了,拐彎去了廁所。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腳步頓了頓,隨即又追了上來。

“三妹妹”。

我隔著門問:“你們姓胡的是不是有遺傳病啊?”。

女孩兒沒吭聲,圍著廁所來回轉圈,看似小題大作,但這種認真負責的職業操守,實在是令人佩服。

我又抬出張阿婆,吹的天花亂墜:“她是我朋友,雖然脾氣怪,又立了個三不迎,但並不包括你們這個,這個……叫什麼病來著?”。

“晦來……”。

零零三下意識的回答,反應過來後,“哢”的一跺腳。

果然如此,沈鶴鳴時期,無憂草被叫做晦來草,那些囚禁在大都尉府的鬼童哪懂得什麼水石、血固,身上一疼,便衝著看守們大喊晦來,久而久之,成了這種病的代稱。

不管沈家後的生母是不是三趾吳女,但她肯定有晦來之症,要不然胡定歸的子孫也不會深受其害。

“在你們那兒,得這病的多不多?”。

“接近一半”。

胡定歸鄉合並之後,人口已經發展到四萬左右,其中胡氏血統占八成以上,我算了算,有小兩萬。

“這些……還隻是比較嚴重的……”。

照她的說法,幾乎就是全民皆病,大部分沒有性命之憂,忍上兩天症狀就會消失,相比之下,沈家人那邊的概率比較低,十之二三。

差距也太大了,難道是胡定歸變身的原因?。

我告訴零零三,疼不怕,咱們有真元珠,她說你怎麼知道,胡家人私底下就叫這個名字,不過“疼不怕”雖好,卻不能除根,如果不是老家出現了“泉”霸,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治愈。

“泉水還能治病呢?”。

沒有回應,外麵傳來“嚓嚓”的腳步聲,是巡邏隊在換崗,大概是瞧見零零三守在男廁所門口,竟然有人衝她吹口哨。

這幫臭小子,胡未紅不在還真沒人鎮得住,偏偏胡霜草又躺下了。

我拉開門,小聲問她:“是不是要保密啊?”。

“姑爺,這裡人多嘴雜,小心說話”。

“……不會連三趾都不知道吧?”。

“知道的少”。

也可能是裝不知道,尤其象胡廣林這樣工作在一線的同誌,天天和兄弟們吃住在一起,連雙襪子都夥著穿,你讓他怎麼瞞?。

“胡廣林?”。

零零三想了想:“他是同益胡家,老祖宗是我們的恩祖胡仙方”。

原來是胡興的親戚,城裡有房有地有產業,為什麼還要替胡大誌賣命?。

我沒回屋,帶著零零三在寨子裡來回遛彎,一邊伸胳膊踢腿、一邊讓她講講泉水是怎麼治病的。

“歸鄉泉嗎?”。

她語氣中突然充滿怨恨:“在我們老家,象我這種阿月族的姑娘,根本不允許提起這三個字,隻配等死……”。

十幾年前,在正統派的施壓下,胡定歸鄉進行了一次所謂的“人口規劃”,族內分族。

與外姓通婚生下來的女孩兒一律稱為“阿月”,男孩兒叫“阿古”,就是把“胡”字拆開,表示他們身上隻有一半的胡氏基因。

阿月族、阿古族!

聽著倒是挺好聽,但誰都知道這是正統派爭權奪勢的伎倆,更有針對性。

“哪個混蛋乾的?”。

“胡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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