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保姆外加一名私人醫生將沽鄢圍起來,隻見她梨花帶雨,嬌滴滴的“啊啊”叫。保姆用玻尿酸抽紙擦拭那些沒用的眼淚,手法格外輕,反複多次,在鼻尖留下了紅印,現在的沽鄢尤為楚楚可憐。
沽偉撥開人群,嘶吼,“沒用的東西,輕點,輕點都不會,滾呐。”
聞聲,故作堅強的沽鄢在吸鼻抽泣,單手撚起麵前保姆雙手捧來的玻尿酸抽紙,“爸,我沒事,已經不是小孩子……”強忍的眼淚在眼眶忠誠打轉,委屈從眉間舒開,“嘶,真的沒事。”
房間另一邊,按摩椅上,貴婦模樣的人閉著眼,早在沽偉沒踏進家門之前,就聽見父女倆嘰嘰歪歪的通話,但,事不關己應該無動於衷。出於心虛,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指甲。本該一個小時前完成的純色款,現剛結束打磨,讓人浮躁起來,心很累。
瞪一眼麵前兩個傳統黑製服模樣的人:還專業技師,合著一個小時就卸個指甲,“真沒用”,話裡是對在場所有人的抱怨。
躡手躡腳埋頭收拾碎屑的二人,早在心裡有了察覺,從踏進這家人大門的那刻起,就開始大氣不敢出,本就拿錢辦事,對尊享客戶的家務事,自然不獲試聽版權。
猶豫片刻,她撩起一束霧霾酒紅漸變色氣質卷發,起身,“今天不做!”昂首往前,路都沒看,徑直朝人群散開的位置走,機械扮著微笑。伸手攔下沽偉小心翼翼塗藥的手,接過來,“你放下,煩死了,除了會賺錢彆的都不會。”
氣受到這,沽偉往醫生身上撒氣,“還高級醫資,塗個藥都笨手笨腳的,一群廢物。”
“咲媽媽你看看我爸……”
一句“咲媽媽”,尤其惹計較,果真是混不熟的白眼狼,點藥的手停在手臂和手的空隙,“瞧瞧,把我的小公主委屈的,沒一個讓人省心。”虛偽裡,露著微笑,都沒見血,也不知道到底嬌氣什麼。“麻利都退了吧,我家小公主已經長大了,以後再這樣,把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辭退。”當真最了解沽偉說了想說的話,話落下一秒,保姆們低頭彎腰朝後撤。
“咲媽媽我不要貼這個,不喜歡,它好醜。”說話間臉扭向一邊,不敢去看。
聞聲笑臉迎上附和著,“這是什麼?真醜,趕快拿走!用我房間那個含玻尿酸美容級的,不刺激,貼上一點都不疼。”擺手招呼著保姆:“快去!快點去拿!”再晚,估計都該好利索了。笑容裡從否定到認可,順帶著安撫成分,本色出演實屬影後級。
“這個最好用,貼上不要兩天就好。”沽偉像商超裡的促銷員,迫不及待從醫生準備收起來的手裡搶過傳統創可貼。沽鄢自是嫌棄著,扭頭不看。
“這個不留疤,真的不留疤。”話戳進心尖,與此同步的皺眉動作來自心疼,心疼那一百八指甲蓋大小的一貼,實屬白瞎。
看勸動了沽鄢,手臂已貼好。沽偉擺手攆走了醫生。
“家裡什麼時候用得著你來做飯,這些瑣事應該交給下人。”一改剛才的柔聲,虎起來。
法式沙發上沉默不語隻有微笑的人,伸手拽沽偉衣角,兩下拽不動,自然懶得再使眼色,早不對他報任何期待。低頭不語的時間裡順勢看到沽鄢光禿禿的指甲,想不到沒了裝飾,依然纖細白嫩惹人嫉妒,心在暗罵百遍:渾身貼膏藥,倒貼都不要。一丁點風吹草動非整得全世界轟動,這是在家,要是在外麵,非得是鬨上熱搜能顯著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