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到現在葉傾娍還軟著心沒把那貨的電話拉黑,厚顏無恥之人打來六個未接來電,若不是和葉凡凡的舞蹈老師當麵對質,恐怕急瘋也猜不到,葉凡凡被羊中暘帶走。“納了悶了,他是怎麼找到葉凡凡的,沒和人間仙女約會,找已過氣的前妻的女兒做什麼?”不敢繼續往下猜渣男的所做所為,亦如三伏天他也會按部就班的將襯衫西服穿的中規中矩,“人麵獸心!”葉傾娍緊握拳頭,對他的印象,破口大罵已算仁慈,“我告訴你,從現在起超過十二個小時看不到,警局見。”羊中暘聞了從沒有過的怒火味道,確是有一點點怕,“知道了。”
“少一根(汗)毛我殺了你!”極度生氣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但底氣足夠將嘶吼狠泄,幾乎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抓狂,要知道葉凡凡是葉傾娍拿命換的,平時根本舍不得打。
電話是嚇斷線的還是摔掛的,羊中暘無從知道,人已經貼著牆根嚇到站不穩。予寐一手按在羊中暘肩膀一手溫柔在他純白的襯衣第二顆扣子的位置,輕拍,“前妻?離都離了,不理她就好。”善解人意的體貼,尤其讓心動加分,羊中暘單手攬緊纖細小蠻腰,“我眼裡隻有你,哪裡有什麼前妻。”
葉傾娍的過度擔心,鬼斧神差般按了兩遍回撥去確認,羊中暘完全是敷衍,“知道了,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我想聽凡凡的聲音,凡凡在乾什麼?”葉傾娍沒用的哭起來,和葉凡凡的分開從沒有超過八個小時,現在離天亮怎麼算都超過十二個小時。
“凡凡在看書。”羊中暘沉迷美色之中,完全無所謂一切。
葉傾娍再想繼續追問,“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句然的大彆墅裡,後花園,葉傾娍在秋千上發著呆琢磨這一切。
句然打著哈欠從房間走出來,揮揮手:“哎,你又來了!你說,我一個電話召來的,不會是什麼商業間諜吧?”
“高看我,我還得謝謝你的賞識唄,乾脆直接說圖你家大金山?大叔,彎都繞山路十八圈了,再不回正要打結的。”葉傾娍不是沒想過,傍句然,索性再不給舞蹈班月結,一次性包個半輩子,不在話下,但不義之財拿了能安心不?葉傾娍準備和傭人一起收拾桌上的碗筷,句然招呼著,“交給傭人做就好了,我又不給你開工資。”
當真是資本主義家,視財如命,“放心,剛進來你的私人醫生說再有一個星期,能完全恢複之前,就是記性得長長,一把年紀,彆總拿自己當小年輕。”
“我還得重聘你來公司當貼身助理?”
句然一語勾起八年前的畫麵,憑一己之力應聘成功實屬不易,“聽她們說,你在公司門口守了兩夜。”
“沒辦法,學校把我這個應屆畢業生趕走,生活得謀出路,世界上哪有什麼捷徑可言,當初就是衝你們的保潔包吃包住,我記得一樓那個貨房,免費放了兩天我的行李,確實蠻感激你的。”
句然臉上露出的笑是很久沒有的,仿佛如負釋重,當初那個穿著拖鞋頭發不梳就來應聘的人,如今就坐在身邊聊天。“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可能笑容會傳染,直到葉傾娍笑出,心事被風吹散,若不是當初那五百,恐怕沒有葉凡凡。“區區五百塊錢,是我差的嗎?”句然一語道破,葉傾娍端正坐直,沒了嬉皮笑臉,“那不一樣。我不是你的員工,沒在你的公司打過一天工,天底下就不會有免費的午餐。”一本正經惹得句然搖頭笑,“論倔,和我的損兒子有一拚。”
“句少?”葉傾娍想起在這裡流行的稱呼。剛進門還聽傭人說起,句少沒去宴會。
“你家後院起火,你不拄著拐去看看?”
句然眼裡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許久之後,似自言自語般說,“搶手的不該是一把年紀的人。”
有人待嫁般塗抹精致的妝容,在甜轟轟酒吧,手撚一束劉海,漫無目的走在吧台,來回好幾趟,目測在思前想後,琢磨自己這是被打了冷宮,晃動手招呼住身邊的酒保,“大哥今天來了沒?”
酒保搖搖頭,手上的搖酒壺繼續在食指中指之間來回晃動。予誌會反複拿出口袋鏡一遍又一遍的照起來,多次確認,“是不是來了沒看見我,又走了?”“真沒來?”“你就彆挑戰我的唇語等級了,當真沒來?”
酒保聳聳肩,攤手回應,“真沒來”。
“瞧我這豬腦子,晚上兩家聚會,我算個什麼東西。”失望還是顯了眼,相處這些天,果然攀句少,自己連個東西都不算。
句舜奚?一時糊塗將葉凡凡帶進自己的辦公室,混亂場麵裡,一摞待毀草稿,開著齁貴的碎紙機任她玩。葉凡凡吃飽喝足造夠,實在無聊,“哥哥,你無敵帥的,我媽每天除了讓我跟著舞蹈老師學跳舞,就是到舞蹈老師家一定要好好練功,唉,頭很大!”
反正不打算去宴會,句舜奚倒有足夠的時間聽她說故事,開頭像極了老頭逼著學武術那段日子,笑著笑著不知何時,一麵純白一麵文件的紙上葉凡凡用彩鉛畫上小孩卡通畫,嘴裡還碎碎語,“壞媽媽,我討厭你,不喜歡跳舞,你聽不到嗎!”畫著畫著越發的起勁,落筆“葉傾娍”三個字寫的是東倒西歪。
可人就是好奇心組成的動物,句舜奚在紙上用成年人的筆跡刻意臨摹一遍,“葉傾娍?名字很虎。”
“嗷嗚。”葉凡凡模仿大老虎,畫麵讓句舜奚更加好奇,“來來來,你說特點,我替你畫,好歹哥哥是學過兩年速寫,天賦異稟。”顯然,看備好的紙筆,句舜奚有所準備的抱著文件夾,是迫不及待想一攬母老虎的原型。
牆上複古精雕歐式時鐘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畫在紙上修修改改,最後相當胸有成竹的拍在葉凡凡麵前,“大師級彆,有沒有。”可能手拍疼了這才注意到桌上的畫,心虛翻個麵,掩飾出,“少兒不宜,要不我重新畫一張,要不玩點彆的,例如看看動畫片。”揉兩下額頭,臉上的笑變得不自然,“怎麼就把學的都還給了學校。”
無心找的借口惹來葉凡凡認真,有模有樣的學起大人,小手在桌上反敲,“荒唐,學習可不是說丟就丟的,馬馬虎虎注定碌碌無為。”
句舜奚長大嘴巴,“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成熟。”
葉凡凡就不是那容易放棄的人,麵上的笑遮掩內心古靈精怪的想法,待句舜奚以為事情忘乾淨了,將畫塞進辦公桌上的文件夾裡麵,葉凡凡趁其不備,走近翻開,拍著手歡呼,“哇,哥哥你好厲害。”
被誇,句舜奚得意忘形,翹高下巴,“你看到的我都隻是毛毛雨啦,其實也沒有很厲害,就非常厲害,而已。”實在不好意思,還是讓你一不小心看見桌上的樂高手辦,沒想到被小女孩欣賞,有點意外。
“哥哥,你好像把我媽媽畫醜了,嗯,就醜那麼一點點。”葉凡凡捧著畫朝句舜奚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