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見就是永遠(1 / 2)

指針婚姻 伊北梓 10722 字 6個月前

句宅,多了不愛回家的句舜奚,顯得有點人氣。

白天,車還沒到,幾十個傭人早候在句宅大道,左右列兩隊,妖嬈顯眼。

句舜奚一隻腳剛邁出車門,托盤裡的喜點直懟臉前,“試試口感,果糖,不是蔗糖”,哄孩子般。

說話的是句然不敢言否的人,句舜奚又怎敢拒絕彆有目的的好意。直到看清車外打扮像法師的人,笑容瞬間僵住,有想過,轉身逃走的借口。

金銅麵的茶幾上,以往最多放的是句老夫人的奢侈隨手杯,這會剛撤了請柬喜帖,喜糖包裝還沒來得及收去。

傭人懷裡抱著托盤,隨手杯隻裝了小半杯鮮榨橙汁,麵色猶豫,“夫人?”

句然有命令,句宅不許有高糖吃食,一方麵老夫人要耐糖,一方麵句然從小就不吃那些。

“得,你彆說話,又不是天天喝,今天高興。”說罷,起身搶過,一口猛灌,被甜齁,“簡單一點活都乾不好,話真多。”

傭人收到抱怨,順從應著“是”,俯身的慌張是沒想好明天解釋的理由。

“還有嗎?”句老夫人抿嘴在品,“自己種的才甜”,成就感寫在挑彎的眉梢。

要續杯,房裡女管家攔下:“一點點,夠了。”朝旁邊人使著眼色,趕緊收杯子,“約的空腹檢,您最好記著。”看到句老夫人氣色相當好,算放了心。

白天折騰父子倆一天,從選喜服到盯園丁重新布置後花園,一下子有了心疼,喊住要出去的傭人,“快給句然送過去,嘗嘗。”

聽房裡女管家說,句然睡袍沒換就睡著,甚是高興。目光又繞回桌上請柬那,剛記起,“阿奚不愛吃甜食?”

“試試?”手指勾過嘴角,濃烈奶香果乾曲奇味還在,和果酒味的吻混一起,到這,剛熄的燈浮躁著手動點開。給不喜甜食的人試吃?一番好意又怎能算壞心思。白天驅邪那勢,很彆扭,總讓人後脊梁骨發麻。

手,狠拽住窗簾,玻璃窗黑出鏡麵,英俊的臉,被花牆外點點紅燈光映出憂鬱。

好不容易趕走附近守夜的傭人。

“一個人泡吧喝酒不好?”原本逍遙自在,那句“太亂,不適合”,住進耳朵,酒吧都關了,思緒卻越攪越像漿糊,按理說,睡在過百萬的床墊上,不存在有噩夢應該一覺舒適到天亮,但就是,眼睜開,過去同個地方有的記憶,反複,描的很深刻,越安靜,揮之不去的臉愈近,滿腦齷齪事越清晰。

“啊……”完全不受控。

直到肘間硌得慌,手摸到兔子形狀的發繩。開了房間最亮的燈,照清好幾遍才心安。

“訂個婚而已。”眼角蔑視,似乎夾雜心事。

天生對數字敏感的人,說記不住一個禮拜後堂叔婚禮的日期,沒人信。

回家聽數落,聽老頭不帶臟字的罵人,聽奶奶換著邪法的催婚,聽傭人嗲生嗲氣的問候。

翻來覆去一頭汗,桌上感應平板行程表亮起,瑞瑪咖服飾,小金人(出場又是平常宴會那出)……

空曠裡,不眠的人格外刺眼。

那天門口傭人圍觀的事裝滿腦袋,轟動了句宅還叫了救護車,從頭理到腳,沒猜出走的時間,所以後來為什麼失聯,跑車再開去她的小區,完全找不到。

看慣投懷送抱的妖嬈,頭一回遇到無私奉獻,“葉傾娍,你是真傻假傻!”讀了名,開的燈終於被關上,濃密黑長睫上下越湊越近。

晨起,句老夫人念經,“不比平常沒事,好歹上回心,成敗就看今天,趕緊去,彆讓人來催。”

傭人照做也不放心,梳頭梳到正門口,親眼看往句然住的方向,才遞出梳子,吃句宅最早的早餐。

五點十八,拍開感應平板,滅去語音。睡慣獨棟彆墅八十萬的床墊,換更貴的,倒不習慣著,開門喚門口的傭人,確認沒人敢動房間裡的東西,於是,手裡的皮筋成了續眠的安心劑。

奚漾,茯?兒為新品發布,又一夜未眠,熬夜成了常態,明顯瘦一圈的臉有些憔悴。人定在電腦前理報表,核銷單,活倒不難,拿手,話說怎會不熟,多年前可是句然的行政部助理。

到天微亮,腦海刺青般的行程是九點半簽合同,可對方點明沽倬親自,句老夫人提的邀沽倬參加開業典,奈何臉皮薄,不擅求人,又說不出拒絕。明知她偏心茯姈,多年過去,竟一直沒變。

生活這條道,舍遵嚴低三下四討生活費。求過陌生人恨過血緣人,窮到不吃早晚餐省出兩塊地鐵費,無奈,一分掰八瓣算計著開銷。剛剛還在菜市場上討價還價,現在曬著奢侈大廈超高玻璃折射的晨光。

奢侈大廈?這城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列第三,是高奢定大樓,第一句然獨開,第二句然沽偉合作,第三……葉傾娍一度以為和句宅沒太多關係。

話說回來,不愧是斥巨資蓋的大廈,路麵自帶耀眼T台感,整條街,綠樹縫隙映出光的那段,葉傾娍五十塊的高跟鞋踩上,走出摩登秀,分外惹眼。

許久未穿高跟鞋,恍惚間,崴了腳,好在人皮實,不紅不腫不用矯情,撣撣灰不耽誤大步往前。

正中,往前過了中央噴泉,到月牙形花壇,是能仰望整棟的距離,走到這,有點迫不及待,從折好的廉價衣服裡扒拉出卡通帆布包,小心翼翼取出工牌,按員工手冊儀表儀容第三條,彆在左側肩線往下一掌,平行店鋪logo繡花圖案位置。

“葉助?”加油打氣過,仍然不太確定當前身份。

之所以沒穿平常那身,是不想被轟出去。好歹是進過句宅的人,幾番糾結,葉傾娍決定,走側門。

不愧是奢侈大廈,人靠近玻璃門,中央空調的風從地麵到全身,涼的直打顫,趕巧,門口站崗保安交換班,已經下班那人原本大步走出去,瞥見晨會特彆交代的店標,又大步退回,在葉傾娍身上打量。

“早上好!”聲音洪亮,魂飛一半的葉傾娍,轉身直麵背後,隻見對方目視前方,標準敬禮,環顧四周,不得不說服務到麵前是真熱心,許久,葉傾娍才回過神給自己畫個上彎笑,點點頭,“早上好。”

再抬頭,裡看外,玻璃窗更高更大,毫無低調儘顯奢豪,高高的透明電梯,配著晶亮還有點刺眼的誇張裝飾,人站在最中央,低了頭才看見,地上清晰路標貼,一時走錯,若不是環景小路指路牌,各國語言標著方向距離,恐怕第一天就鬨上笑話。

夢境一般,閉眼。能想到,富家太太踩著恨天高,首飾閃耀,服裝精致,扔出不限額卡片,身後傭人大包小包,虛榮心總歸等配這些。

“先生,請自重。”

原地未動,聲音隨疾步靠近,“麻煩,您請自重。”警示在耳邊。

眼睜開看見鼻梁邊晃動的影子,往後退一步,鞋跟在清潔機剛拖過的地上打滑,摔下,差點要去半條命。

早知道不選這份工作,從進門就不得安生。葉傾娍甩甩疼痛手腕,比較起地推的活,想起不值錢靠下藥交出第一的身體,身上兩萬的工服比命貴。

顧不上麵前爭執的二人,上下左右檢查,生怕哪裡破,算算時間,總共穿上不到半個小時。

“你是達令店的?”油膩大叔語氣裡的害怕,很心虛。打量著,工服左上,大工廠根本模仿不來的遠洋定製工牌,橫切鑽麵獨有的奢華豪橫,富人圈誰又不知其背景。

目光移到腳,瞅半天,確定褲腳扣子的釘功,不是假冒,廉價高跟鞋混搭成稀奇古怪風。慌張退後,食指在二人麵前胡亂指兩下,無辜,“我沒碰!沒碰。”

門口保安到位在崗,在玻璃倒影前確認儀表,斜身發現裡麵,“哎呀,沽夫人表舅!”他怎麼來了,“舍汵,你跟他叫什麼真,讓他走。”小聲在耳麥邊叮囑。

舍汵整個懵圈,正準備把鐵麵無私那些話說出來,一回頭,人不見了蹤影。

若不是膝蓋閃到酸著,手腕疼痛還在,葉傾娍差點信剛才是夢,忐忑著從上到下又一遍認真檢查,一百八十遍祈禱,千萬要完好無損。

不知誰先退了半步,一臂距離保持的尤為規矩,離的近,舍汵注意到,對麵工服上彆著達令店工牌,商標凸起,銀鑲鑽。

剛準備從寬鬆工裝背帶褲後口袋掏對講機,脖子上掛的工牌先一步舉起又放下。

重心在工服上,葉傾娍沒抬頭擺擺手。

職業式微笑,帶出兩腮淺梨渦,“沒事吧。”

搖搖頭,頭卻沒抬,很顯敷衍。

“您是達令店店助,剛剛,謝謝。”舍汵話裡帶敬語,手在對講機上拍兩下,充滿感激的心可能過於激動,往前伸出手,“你好,舍汵。”

遲疑裡,葉傾娍抬頭,“你好,葉傾娍。”

“哦。”舍汵揉揉高馬尾,“說來慚愧,身為治安觀察員,雖然是業餘的,但今天差點被占便宜,還失了職。”

都想好用“沒關係”來安慰的話,卻看見舍汵兩手一揮,轉身。“雖然這工資高,不過我就是來混口飯,沒大礙。”

“啊。”葉傾娍看多了遮遮掩掩,和鹹束的直來直往不同,舍汵?這姑娘挺有意思,“練過?剛才那人,怕不是你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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