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錯兩遍的名字(1 / 2)

指針婚姻 伊北梓 16150 字 6個月前

“哈嘍,頻幕前的觀眾寶寶們,這裡是娛樂獨家,我身後就是事發第一現場……”

熱心市民伸手指證地上的一灘血跡,一幫娛記架穩相機“哢哢”一通對焦。

跌坐著哭的,是縇美的貼身仆人。

貴族醫院,喏,優等級病床上閉眼的那位就是縇美。

“我的小祖宗,趕緊想想辦法,原配的狗死了,蛇蠍女人能輕易放過你?”煩躁聲混合高跟鞋頻繁“嘎吱”聲,在左右耳循環。

縇美用手堵上耳朵,有事不關己的清高。

麵前繞病床一圈圈來回走動的人,顯得格外焦躁,拽開縇美雙手,“聽說沒保住的胎,會回來……”

被威脅,縇美歇斯底裡吼出逐客令,“滾”。

話都沒落地,人已往門外走,像提前下定決心。此人一看平時就不受氣,高跟鞋的“嘎吱嘎吱”聲越走越遠。

縇美向門外探頭,腳上鞋都沒穿,一步一步就往外走,“這就走了?明明是讓你來哄哄我。”

用慣了縇美的奢侈品發朋友圈,再回來,笑臉相迎,態度格外的好。

“嘴上說疼你的人,經濟大權一天不交,你覺得他說的話可信嗎?”麵前晃動兩下的手機是證據,聯係人“親愛的”消息對話框裡,一條1314轉賬記錄,一條公司融資變換股份的文件。

“真疼你扔垃圾給你?”關注點不同,屏保上喜歡打領帶一身西裝的人,遠遠背影的牆紙就是一整天的快樂源泉。

“沇子,彆胡說,梳子是太奶奶特意派人送來的。”縇美的嘚瑟已到忘我境界,就差舉個喇叭到處吆喝。

“拉倒吧,可彆提你那個句宅的貴族太後。”沇子不信,打量著憑空而降的“豪禮”,“你說賣了這把梳子,能在市區全款,買雙襪子不?”

被挖苦,縇美臉色大變,“流產那天有人拍了視頻,狗不死日後隻有麻煩。”

沇子往前湊,想細看縇美雙手捧好的黑色梳子,看她如視珍寶那樣,想必價值不菲。

“該,讓你非嫁姓句的人,自我保重吧!”

“哼”字一出,要你管氣勢大的吆,她沇子也是某人的心尖尖,受那氣,“破梳子,而已。”說罷摔門而去。

當著沇子麵愛不釋手,但諷刺話,印在心。直到聽不見高跟鞋聲,縇美把東西徑直扔了出去。

說也奇怪,平時定點的保潔們一個比一個的手勤眼尖,到這裡,足足讓落地的物品,超過三分鐘無人問津,好在三分鐘後,被手腕係紅色編織繩的人撿去。

句宅裡,傭人隨時隨地待命實屬平常。如遇特定日子,提前備好例貢物品儘職儘責實屬必然。

但今天,句老夫人從房間出來直接去了祭拜廳,平日再出來,整個人如負釋重,可今天,情緒不高。

去祈福多少不會頻繁皺眉,顯然對今天的準備不滿,擺擺手說的那句“罷了”,似乎有原諒某些罪贖的成分,又像否定臨時興起的祭拜,可能覺得東西東拚西湊不太正式,進屋沒用一分鐘就出來。

不遠處的綠茵大道上,沚管家正疾步往祭拜廳的方向趕,一進門就看見兩三散漫的傭人,瞪眼,“誰記錯了老爺子的忌日,胡鬨。”

“是,沚管家。”

自從早起梳子被摔,傭人收貢品時格外小心,被罵心才安下。

沚管家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四處打聽,不是傭人提前備好的祭拜,想必句老夫人有心事。

“還是紅帖喜慶。”沚管家若有所思看著句老夫人眼角的笑意。

“這紅帖原本是句少……”恐怕也隻有貼身傭人才道的出這感慨。

“最好彆讓夫人聽見。”沚管家說著責備,嘴角緊閉的動作,歎息從鼻孔出來。

樹蔭下,句老夫人坐在簡椅上,麵前的簡桌上放著喜事物件,手指在紅豔豔的喜帖上,目光停留在燙金的字上,“縇美的婚事近了……”

這些年誰的喜事,句老夫人都想插手問問,想著攢攢喜氣,再攢攢,句宅就會有。

不喜歡縇美的未婚夫,儘管是堂兄的孫子,但婚,已大辦兩次,這次算第三次,小訂的次數至少有五次。

若不是原配不肯騰房……想到這,句老夫人眼角深褶一彎,怪自己那中規中矩的兒子,到現在僅僅是娶茯姈那天大辦一次。

“歲歲平安歲歲平安。”自從早起句老夫人不小心摔了梳子,傭人時不時就念叨。請帖在擦肩時碰掉在地,另一個正陶醉句少容顏的傭人,也跟著碎碎念,“歲歲平安。”神神叨叨那勁,一看就是句老夫人房裡的人,平日沒少偷看祈福。

這會,外麵太陽刺眼,“錯不在已,無需包庇。”聽一上午自責,句老夫人留下話便起身回了房間。

回房習慣去梳妝台找梳子,手伸在半空,空卻在心裡久久待著。

傭人遞來的新梳子,僅僅是瞥一眼,就認出,不是常用那把,“給縇美了?”健忘可不是句老夫人的病症,隻是想從傭人那得到確認。

不看也知道傭人正笑的牽強,不敢吱聲。

“給就給吧。”

就裂一條縫,又不影響使用,畢竟用了那麼多年……

眼力見足的傭人,已用新梳子,輕輕梳在句老夫人的頭發。

“奚漾,開門了?”下意識頭偏向一側。

這一動,傭人以為是梳頭的手勢不對,調整著。

“放著金飯碗不要,巴結予氏,小小理發店,乾脆不要開。”

惹氣的可能不止是早起摔出裂痕的梳子,從不打聽奚漾,以至於傭人的耳朵,愣是沒對自言自語的話品出明確意思,不敢回。

一模一樣的梳子安置在首飾盒,這期間句老夫人沒投來第二眼的注意,目視前方,“奚漾開門沒有?不開門乾脆關門好了。”

眼看戳了氣,傭人附和,“關門大吉關門大吉。”

“夫人,茯店長今天不在店裡。”總有那耳尖的,聽出對奚漾的關注,往前站站。手裡端好,定時少碳水的定製餐點。

“效益再差能有多差,可惜了,這些年的投資。”

傭人口袋滑落的手機掉在桌上,屏幕跳出熱搜標題,“句墒前妻的寵物狗確認離世”。

“難不成開業那頭,還不如一條寵物受關注。”

談狗色變的句老夫人連打兩個哈欠,隔空過敏的症狀似乎很嚴重,尤其是沒看到前兒媳的開業消息。

“句然也是,非要今天簽合同,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好,耳根清靜,特彆好。”

句老夫人天一亮就起來折騰,這會離午睡的點還有倆小時,人已困的眯不開眼,在房間舒適躺好哩。

見此景,傭人默契著,對句董事長在合歡醫院的事,閉口不提。

合歡醫院,當地最大的貴族私立醫院。

熱鬨,病房裡住著點了熱搜引爆輿論的縇美,突然執意鬨罷婚,句墒隻好派眾人重點看護。

鄰層病房,茯?兒趁句然不防備,試圖拔掉吊瓶的針頭,低血糖而已,使來句氏老總陪護,要不要這麼誇張。

句然單手在茯?兒手指旁,表演一上午死皮賴臉和單手劃手機,這會懶得人臉解鎖圖庫,還沒老到對動靜毫無知覺感。

“能不能走?”茯?兒又沒得逞,急的直撓後耳。

“茯姐,你過敏了?”

聲音是鹹束的,從病床另一側傳來。

茯?兒看看句然,撓撓胳膊,“吭”。

句然這才“嘶”一聲抬頭看看茯?兒,深知說什麼都被反駁,乾脆閉嘴不語。

鹹束的熱情終於在收到外調函的十五個小時後燃起,起身按床頭的急救按鈕。

叫來的不是值班護士,是一群白大褂的專家。

“你!”句然抬頭瞄一眼,繼續冷著臉。

隻一眼,保鏢秒懂清場無關緊要的人,鹹束一句多嘴同樣攔在門口眾人身後,人群擠了又擠,連專家都探頭張望,鹹束才知道原來有錢人看病是自選專家的。

至於從奚漾坐豪車一路跟來,想著找茯?兒通融,當個洗頭妹,反正就是不想去公司包路費的不知道幾線的城市,去了就要重新開始,好不容易打拚多年的活,還不是分公司一句話,勸退到下線城市。

“走,我走總行吧。”句然摔了簽字筆,屈身都換不回絲毫轉變,就這樣吧,愛誰誰。

“看看看,就是這種態度,過敏嚴重是要死的。”茯?兒眼裡眼淚在打轉,生氣都不能,就知道天不亮去倉庫理貨,壞掉的燈帶來的不是好預示。

“我,是我手臂掐通紅。”句然更委屈,爭執著。

專家拿出厚厚一摞研討資料,是茯?兒易過敏的動物毛發和特殊香製品,“您放心,我們的從業資格證是正規渠道來的。”

鹹束無聊的很,在走廊徘徊,想著,好歹這些年的感情,道個彆不算太過分,於是輒回病房。

句然不在,保鏢不在,連個保姆都沒有,似乎有點理解茯?兒說的不被理解之事。

十年前。

一紙畸形胎兒報告,切了未來繁華,否了句然多真誠的肯定,所有賭注輸的一敗塗地,不能自己像“天生的敗寇”。

一想起茯?兒獨自承受異樣眼光和冷嘲熱諷,鹹束決定留下來陪護。走近時茯?兒已經睡著,想必為店鋪轉型不知熬了多少的大夜,結果還不是被“閨蜜”一句話,挖走了關鍵人物……想著想著,鹹束竟然睡著。

再次醒來是被茯?兒拍醒。昨晚玩遊戲幾乎耗儘電量的手機,早在來時的路上黑屏,也不知道具體睡了多久。

鹹束笑笑起身,打哈欠伸懶腰的時候看見句然,在躺椅上,時不時直直往這邊看,看見鹹束,掩麵又刻意裝作不去看。

“茯姐,需要喝水?”

“嗯!”語氣很重,瞪的人是句然,看見身邊說話的是鹹束,秒變溫柔,“謝謝”。

“一把年紀學人家小年輕,老臉要不要的,不嫌害臊。”

句然臉上看不出情緒,“要麼回家要麼閉嘴。”

財大氣粗說話難免不好聽。

鹹束笑著點點頭,深知自己這個電燈泡亮的刺眼,但來都來了,話得說,“茯姐,從今天起,倉庫送貨的活,可能要換人……”

茯?兒打斷鹹束的話,“從今天起,不再進新的護發產品,奚漾宣布破產。”

鹹束提前聽過要破產的八卦,看到茯?兒雙眼無神,這時候提送貨,豈不是火上澆油,自責的叻。

“怎麼?五千萬不夠你霍霍?”以句然的財力會允許茯?兒失業?

“鹹束,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蒼蠅一直嗡嗡嗡,很吵沒聽清。”

鹹束往後躲閃,擠出一抹笑,“沒,公司調我去外地,可能短暫不回來,茯姐,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再見”說的聲音很小很小,出了門鹹束才反應出有多可笑,夾在句然和茯?兒的中間,一個是國際上市的老總,隨隨便便一句話,五千萬,終於明白為什麼奚漾不看中客流,原來是不稀罕。

“這麼多人,留點麵子,嗯?”句然嘟嘴,生氣。

茯?兒看看身邊看看門口,“提前把我介紹給你的祖宗,不覺得有點冒失。”房裡除了句然再沒有第三個人,不明白從哪看出來那麼多人。

來達令店瘋搶的節奏,把店員帶的很被動,一整個上午,腳不帶停下,冉濛看著嘉念,“奢侈品店應該沒有退貨頻繁的麻煩吧?”從小店出來,達令店等級高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來這裡消費的應該是衣食無憂那一類高端人群吧。

“難說。”

嘉念看沽倬在隔壁桌不動筷,眼神停下,要不是予誌會擋在中間,不顧形象敲兩下桌子的事,又不是沒乾過。

左擁沽總右抱句少,漠湘看向予誌會對麵的空桌,感歎命運是公平的,當著眾人麵,不好做不切實際的夢,萬一夢沒實現。

冉濛看看漠湘,“不便宜,一會不會AA吧。”

看那小市民的樣,予誌會仰出下顎線,“又不是進廠計時的活,還包餐,想得美,工資裡扣,扣工資的。”

麵前再美味的東西,經不住三個月工資全抵,漠湘看看冉濛,冉濛看看和筷子鬥氣的嘉念。

突然的歎息聲刺在沽倬耳朵,抬頭那刻,近距離發現,她和小時候霸道強勢代名詞的嘉念判若兩人。

一陣香香的風吹來。

沒等反應過來,聲音先到,“嘉念姐?咦,真的是你,你變得好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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