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我是簡青桐。”
唐遠征聽她這熟練的架勢,不由多看她一眼。
簡青桐沒在意,全神貫注聽對麵人說話。
“招弟啊,我是你鐵柱大爺!今兒找你是有這麼個事兒,早上我在院子裡找到一封舉報信,沒寫名兒,舉報你妹妹盼弟害你,還投機倒把!
這可不是小事。我們大隊部開會研究了下,先去你家裡調查情況兒了!結果盼弟她不承認,鬨著要跟你對質,你跟她說兩句吧!”
老支書嗓門大,震得簡青桐耳朵嗡嗡的。
聽他說完,簡青桐趕忙接口,背誦早準備好的稿子:
“彆,大爺不用給她電話,我不跟她說。簡青苗推我下水導致我受傷住院的事兒千真萬確,過後她還倒打一耙,非說是我嫌貧愛富悔親攀高枝,把我膈應壞了。
這哪是親生的姊妹?這是要命的仇人!
到現在我都沒得她一句道歉,還被她到處潑臟水裝委屈,造謠說她是為了給我收拾爛攤子,替我頂缸才嫁白家賠人家一個媳婦兒。
這都沒影子的事兒!大爺咱都一村住著,我啥人我爹媽啥人您老最清楚,跟白承乾定親那事兒全是我爹媽一手辦的,就是收高價賣閨女,事先我壓根不知道,我跟白承乾都沒說過幾句話。
還有那天也確實就是簡青苗從背後推我下水的,我可以作證!
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簡青苗在自導自演自說自話,我爹媽也向著她,打算一口氣把倆閨女全賣了,弄得我是有嘴說不清。
我恨不得不認他們跟他們斷親,沒有這樣害自家閨女姊妹的。”
她喘口氣,再接再厲: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看那個舉報信說得就很好,簡青苗就是有問題。
我也不跟她掰扯,我心寒。
大爺你就幫我問她一句,要她真是冤枉的,敢不敢去舉報爹媽包辦婚姻?
我已經嫁人了,之前跟白家的口頭婚約自然作廢,用不著再賠一個她進白家,叫爹媽把收下的彩禮退回去就行,不答應就去告,我支持她!”
老村長那頭沒說話。
簡青桐憑借過人的耳力,能斷續聽見他正跟人商量什麼。
簡青桐趁熱打鐵,接著表態:
“至於簡青桐投機倒把的問題,我雖然沒親手抓著她,但也能推測出來這事兒十有捌九就是真的。
我家裡啥條件大爺最知道,爹媽還重男輕女,有口乾飯都得喂我弟嘴裡,幾個閨女就喝口湯沾沾嘴,我媽還總給我姥家送東西貼補娘家。
我家這麼窮,簡青苗卻突然穿紅著綠的,踩著小皮鞋吃著桃酥點心,還給我二十塊的壓腰錢,不過我沒收她的,嫌膈應。
她這些錢打哪來的?叫她自己交代清楚。”
那頭老村長嚴肅地問:
“你說的這些都作數?過後可不敢反口的啊,作偽證犯法。”
簡青桐一字一頓:
“我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說得順嘴,她又超常發揮幾句:
“大爺彆怪我心狠,我命都差點送在她手上,可不敢再眼瞎還拿她當姐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要不我能連擱家養傷都不敢,早早收拾東西走人?就是為了躲她!她心再毒,手也沒法伸進部隊裡來不是。
我現在算是安全了,可我家裡人還都信她。我勸不動,光發急沒辦法。
要不是大爺你提醒我,我都想不到簡青苗還有投機倒把的事兒。這可是會連累全家的啊!大爺你救救我家,把她關起來吧,我記您的恩!”
呼!簡青桐吐出口氣,捂著砰砰急跳的心臟,眼睛發亮。
這波發揮不錯,穩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安靜,隨即換了個人打著官腔問:
“簡青桐同誌,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簡青桐重重點頭:
“我沒說謊,我為我說過的話負責。簡青苗確實害過我,並且在外造我的謠壞我名聲;我也確實認為她投機倒把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因為她突然有錢了,這不合理。”
電話那頭再三確認並記錄,簡青桐沒有改口。
對方打著官腔說暫時先到這兒,後續有問題還要來找她,請她務必配合。
簡青桐一口答應下來。
掛電話時,簡青桐隱約聽見簡青苗吵鬨叫罵的聲音。
她微微勾起唇角,啪地撂下電話。
跟人吵架她不行,但沒人規定必須要正麵剛對吧?擼袖子罵街多不優雅。
“喝口水,頭暈不?”
一杯溫水推到她麵前,簡青桐抬眼,撞進男人複雜晦暗的眼睛裡。
她心跳慢了半拍,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一時上頭,有些忘乎所以了。
這男人可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