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平安的?那確實意義不一樣。”
簡青桐猶豫一下,期期艾艾說:
“其實我太姥有點本事,她會幫人看事兒,以前在我們鄉下那片兒還挺有點名氣,不然也沒玉珮這種不當吃不當喝的玩意兒拿來送人不是。
現在想想,那玉珮好像真有點不一般,我戴上它之後,從小到大真就沒怎麼得病。
畢竟我打小吃不飽穿不暖的,身體其實不算好,像是我底下倆妹妹就是,每年冬天都得病個幾回,感冒發燒咳嗽的,很多時候都病得起不來炕,就我沒事兒。”
她覷著人家眼色,見席廣誌還聽得認真,這才放開膽子繼續說:
“為這事兒,我爹媽小弟他們才想著法子要我的玉珮,但我愣是沒給,我又不傻,我可不想生病甚至沒命。
真的不騙你,我從小到大挨過不知道多少打,可疼一疼也就熬過去了,連疤都沒留。現在想想,可能真是那玉珮的功勞,可惜弄丟了。”
簡青桐越說越篤定,一臉唏噓不舍。
席廣誌眼神在她麵上掃一圈,不置可否,順著說道:
“這樣說來還真挺可惜的。那你沒了玉珮之後,感覺自己有什麼變化沒有?”
簡青桐蹙眉認真想了想,表情開始變化。
“你要這麼問的話,那還真有些不一樣。就說我落水受傷那回,後腦勺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送醫院醫生說得了嚴重的腦震蕩,且得養些日子,可我好像恢複得挺快?”
簡青桐抬手摸摸後腦勺,自言自語說一句“確實沒留疤”,然後便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眼睛歘地亮起來!
“還有就是,我以前性子悶,在娘家時候成天悶頭乾活,每天累得頭沾枕頭就著,話都沒力氣說;可現在吧,我覺得自己腦子清楚多了,學東西也快,胃口也好,連例假都來了!”
“咳咳。”席廣誌不自在地打斷對麵越說越興奮的女同誌,“這個可能是你結婚後日子好過,營養跟上來了,身體各方麵調養好了,自然就恢複健康,也不一定就是玉珮的功效。”
簡青桐憋足氣數了半分鐘,這才忸怩著小聲說:
“啊,你說的有道理,我就是一時嘴快,腦子沒跟上嘴,你彆在意。”
席廣誌見她這模樣,仿佛才想起對麵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同誌,擺擺手揭過這茬:
“沒事。不過這怎麼聽著,像是你玉珮丟了之後,反倒越過越好了?”
簡青桐睜大眼,脫口反駁:
“不會的,玉珮是好東西,我太姥不會害我的!”
席廣誌見她情緒激烈,忙道歉安撫:
“我沒這個意思,你彆著急,你太姥肯定疼你,不然不能特意送你禮物對吧?”
簡青桐徐徐吐出口氣,鬆開無意識攥緊的拳頭,手心裡汗濕一片,但還不能放鬆。
“要不是太姥走得早,她肯定會多疼我一些的,說不定那玉珮就是為我擋災才碎了的,我太姥真不是一般人兒。”
不等人安慰,她堅強地扯扯嘴角,振作精神,很快又把話題轉回來。
“不過我現在過得很好,太姥在天有靈的話也會安心的。不說這個,還說玉珮的事吧。
細想想的話,玉珮丟了之後,我身上好像還真有了不少變化。
就拿上回我給豬紮針治豬瘟那事兒來說吧,我師傅雖然教過我幾招,但都教的是怎麼紮人給人看病,還真沒教過我怎麼治豬,我是情急之下硬著頭皮上的。
可當時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我的靈識五感全部被放大好幾倍,我給豬把脈紮針,它反饋給我的信息特彆明晰,我知道觸碰它哪它最難受,紮它哪能放出壞血讓它舒服一點。
那種玄妙的感覺,是以前我師傅教我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當然,我師傅也沒教過我多少日子,她不想引起彆人懷疑再連累到我。
我以前也沒給人看過病,就在我自己和我師傅身上試過,我還以為是我技術進步了,其他優秀的老中醫都會這一手。
後來吧,我跟專家組的老大夫交流過,隱約覺得我可能有點不一樣,但也沒多想;要不是你今天這麼一說,我還真想不到這上頭去。”
簡青桐一副“你真棒”的眼神看過去,嘴裡還不住叭叭:
“還有還有,我以前好像也沒特彆招貓貓狗狗的待見,現在不一樣,我可招我家咪咪喜歡了。
還有我家那倆小蘿卜頭,彆看我們不是親生母子,那關係處得可不比親生的差。倆孩子總愛猴我身上挨挨蹭蹭的,說我身上味道好聞,可我也不噴香水啊?
你說會不會是我常年戴那玉珮的關係?人養玉玉養人,長年累月的,玉珮真把我體質給養好了,變得特彆招人稀罕?
都說小孩子跟小動物眼睛乾淨,愛親近好人,我肯定就是這情況!
我可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連我種的菜長得都特彆好,不信你問袁先生和農科院的同誌,我隨便種種都比彆人精心侍弄的強。”
該說的全說到,簡青桐毫不拖泥帶水地收尾:
“差不多就這些,彆的我一時也想不到。
你說會不會是那玉珮一直在保佑我,隻不過先前在我娘家時候,它一直在幫我擋病擋災,效果不顯;直到後來我嫁人,沒那些吃穿住行方麵的小災厄了,玉珮留給我的好處才凸顯出來?
肯定是這樣,我太姥對我太好了,都走那麼多年了還一直保佑我,我真後悔沒多孝順她老人家兩天。”
簡青桐吸吸鼻子,覷著席廣誌思索的表情,冷不丁地啊一聲:
“不對啊,玉珮這麼多好處,我這個主人都不知道,簡盼弟咋也一直揪著不放?還說要拿玉珮救命。她是怎麼知道的?”
簡青桐擺出疑問臉,對上席廣誌審視的目光,心裡咯噔一聲,生怕被人看出演技生硬刻意來,趕緊咬起手指甲遮蓋表情。
大概就跟“戲不夠煙來湊”一個道理吧。
席廣誌麵上沒露,似乎對她緊張焦慮的表現沒有起疑,合上筆記本蓋上鋼筆帽起身伸手:
“這些事情大概得問一問簡青苗才知道了。那今天咱們先聊到這裡?”
簡青桐忙不迭掏出手絹擦擦手,不好意思地跟人握手:
“那您忙著,有事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