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看著軍官,卻隔空對海神娘娘發問。
軍官被靈力壓迫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海神娘娘當然也不會回應,連司空身旁的神像都沒什麼動靜。司空見海神娘娘並不想出麵解釋,便收回了靈力。
“無趣,海神娘娘還告訴了你些什麼?”
司空從小廟的一個縫隙裡找到了前麵被軍官扔掉的洋火機。她從來沒見過這個亮晶晶的東西,上麵還有蓋子可以打開。
司空好奇的在手裡把玩,打開了火機蓋,裡麵是一根焦黑的棉線火絨和一個小滾輪。
“這是什麼?”
司空將洋火機提著蓋子提溜在手裡,問麵前縮在黑暗中的軍官。
“洋火機,西洋人點火的東西……”
軍官借著門外的月光湊近才看清了司空手上的東西。
“噢?”
司空好奇的看了看手裡叫【洋火機】的東西。看了半天還是沒搞懂火是怎麼弄出來的。
“怎麼用?”她把洋火機遞到軍官麵前。
軍官沒有去接司空遞過來的洋火機,他可不想和這個妖女有什麼接觸。任然縮在角落說道。
“打開蓋子,撥上麵的火輪,火星就會點燃旁邊浸了油的火絨。”
“噢?這樣嗎?”司空收回洋火機,按照軍官的說法開始撥動火輪。
“哢嚓,哢嚓。”
火輪轉動,上麵蹦出亮眼的火星。
“在水裡受潮了,點不著的。”軍官見妖女開始擺弄起洋火機來,怕她點不著火生氣,急忙提前解釋起來。
“火絨應該也燒焦了,不換新的點不著。”
“什麼嘛?無趣。”
司空悻悻的撇撇嘴,這些舉動坐在對麵的軍官看不見,但是卻聽見了她孩子氣似的抱怨。
“還以為遇到了什麼稀奇玩意兒呢。”
司空停止了撥動火輪,伸出兩根纖纖玉指,用指尖輕輕搓動著焦黑的火絨。
像是在一根草莖裡捋草芯,動作很輕,也很溫柔。
在她的溫柔的“撫摸”下,原本焦黑的火絨,上麵已經碳化的棉線竟然慢慢發生了變化。黑色的焦炭被司空捋到了手指上,火絨上麵的焦炭越來越少,最終恢複了原本潔白的本貌,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火絨已經被燒焦了,是不可能再變回原來的樣子的。
坐在對麵的軍官沒有辦法看清司空在做什麼,隻能借著月光猜到她可能在搗騰那個報廢了的洋火機。
“哢嚓。”
黑暗中,火輪和打火石發出摩擦聲,一抹火星照亮了司空緊握洋火機的雙手。讓軍官看見了司空現在正在做什麼。
摩擦出的火星飛到潔白的火絨上麵,“噗嗤”一聲,橢圓的火苗從火絨上蹦了出來,驅散了兩人之間的黑暗。
司空把洋火機湊到已經熄滅的乾柴上,火苗點燃了木柴,篝火重新燃燒了起來。
“有意思。像是以前的火折子,又不一樣。”
司空把洋火機的蓋子“啪嗒”、“啪嗒”的一蓋一和,一蓋一和。每次蓋子壓滅火焰,她又會撥動火輪將火點著。看起來她對這個洋火機很感興趣。
“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軍官見這漂亮女人對洋火機很感興趣,這個時候又難得安靜了下來。連忙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女妖也一樣。
司空聽了軍官的話,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繼續把玩手裡的洋火機。
軍官前二十年連姑娘的手都沒有牽過,後來當了兵也是一心撲在工作上,這個時候他是完全搞不懂麵前這女妖的想法了。
她究竟是開心還是高興啊?是不殺我了,還是隻是先休息一下,一會再來?
“你,真的是我在找的人的前世嗎?”
突然,把玩洋火機的司空毫無前奏的開口了,言語中滿是疑惑和傷感。
“……”
軍官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接話。本來前世之說他就是聽國中少女提起的,他自己並不清楚前世的說法。
“找了那麼多人,我都不覺得找到的那些人是。他們的言語,相貌都和我記憶中的不一樣,如果不是寶劍的指引,我根本就不會認為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幾百年了,可能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明明當年月下山盟,花海相伴,現在卻都好像曇花一現般……人走了,就什麼都沒了。”
司空手裡本來把玩著的洋火機此時也被她無力的捏在手指上,在指尖上搖搖欲墜。軍官抬頭,他看見司空的眼中,這妖怪的眼中竟然噙著淚花。眼淚裡全是思念。
此時此刻,她不是威震一方的妖君諸侯,隻是一個癡情祈盼來世的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