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努力,這是醫者的責任。如果連努力都做不到隻能在這傻站著等結果的話,就不要當醫生了。醫生就是不向死神妥協的人。”
這時,本來專心開車的蓬頭大叔突然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進外套內兜裡掏出一把符紙。旁邊的白姐看見了蓬頭大叔拿著的符紙上的文字,閃電般一把握住了蓬頭大叔的手腕。
“你要乾什麼?你要幫他續命?生死由天,我們不能乾涉!”
“不是續命,隻是讓他能撐到重qing,我喚五鬼給他吊口氣,彆死在車上。他要是死了我們都得滾蛋,李伊不會放過我們的。”
白姐本想繼續阻攔,但是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一定要順從黑長直少女李伊的命令,李伊讓他們兩人把洛清送到醫院去搶救,要是還沒到醫院就死了。白姐從心底裡覺得對不起李伊。
這是從小教育的順從心理,讓她一定會聽地位比她高等級的人的話。更何況,李伊比較特殊。
白姐緊握住蓬頭大叔的手鬆了下來,她想完成黑長直少女李伊的任務。蓬頭大叔並不是想要給洛清續命,吊口氣和續命並不是一個等級的法術,雖然它們用的符紙都一樣。
她這樣勸自己。
蓬頭大叔手裡握著的是方術師符術中的厄符,符上的文字和冥府鬼神相通,這是一種邪術。一般這種東西是走入邪道的方術師才會常用的東西,管理局或者九家族這樣的正派方術師很少有懂行的。包括連白姐也隻是聽說,她自己從來繪製過任何有關邪術的符紙。想不到蓬頭大叔現在竟然看起來很是了解這種邪術。
他要幫洛清吊氣,是打算用厄符召出冥府五瘟,用他們身上的“氣”,來拖延洛清死亡的時間。
“白月,五瘟吊命不能讓尋常人目睹召喚儀式。”
蓬頭大叔轉頭看著白姐,話語中意思讓白姐想辦法不要讓那三個小護士看見他的符咒。厄符會給普通人帶來災厄,如果目睹厄符的發動,可能會給一個人帶來不可預估的慘禍。
“嗯。”白姐點點頭,她轉頭看向車廂後麵的三個小護士。
三個小護士此時都聽見了蓬頭大叔和白姐的對話,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這倆西裝革履看起來是政府官員的人怎麼嘴裡不斷的說著封建迷信的東西,而且說得還那麼嚇人。
她們此時全都停止了搶救洛清,背靠著車廂門,滿臉懼色,一個個恨不得現在就拉開車門跳車逃跑。隻是現在車速太快了,大雨天在這麼快的速度下跳車,無疑於自尋死路。
“你們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白姐嘴上說著,藏在陰影裡的雙手飛快結印。車廂裡彌漫起一股濃烈的水氣,好像大雨穿透車頂澆到裡麵來了一樣。滿臉驚恐的小護士們隻覺得水氣越來越重,空氣裡的氧氣好像越來越少。不一會她們就呼吸困難因為缺氧暈倒在車廂裡。
見三個護士暈倒了,白姐立刻解除了法術。大腦缺氧不及時搶救的話可能會給大腦帶來永久的損傷,她可不想傷到她們三個。
方術師們平時不光會使用具象化的法術作為武器,在中醫學中,金、木、水、火、土還相對象征著人身體裡的不同器官。方術師可以通過操縱相應靈力來影響人的器官造成傷害,或者直接操控相對應的物質,比如火術士可以操縱火氣,水術士操縱水氣之類的。用這些看不見、想不到的東西來達到出其不意擊垮敵人的目的,這也是方術師的必修課。
“開始吧。”
白姐對蓬頭大叔說道。
她是特級方術師,並不用害怕這些邪術。
蓬頭大叔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散開了這一把厄符。救護車廂的窗戶都是緊閉的,但是這一把厄符卻像被狂風吹散一樣,數不清的符紙在車廂裡旋轉,自行貼滿了除車前窗以外的所有窗戶和門縫。
白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雙手掐訣,她雖然不怕厄符的災運,但邪術裡傳說的五瘟還是要防範一下的。
“你隻要保護自己就行了,不用分神去管那三個護士。看不見五瘟的人是不會遇到災厄的。不要用其他的法術,以你的實力如果使用其他法術的話,可能會讓我的召喚儀式失敗。”
蓬頭大叔叮囑白姐。
白姐點點頭,她轉頭掃了一眼放在車廂裡的長槍。
“你的儀式需要多長時間?”
“隻是吊口氣而已,三秒鐘就夠了!”
蓬頭大叔單手掐訣,車廂裡莫名出現了一股黑氣。黑氣彌漫在車廂裡,漸漸的連溫度都降低了。白姐瞟了一眼儀表盤上的空調表,明明開的是23攝氏度,但現在車廂裡卻像是秋冬的冰雨一樣陰冷。
彌漫在車廂裡的黑霧,最終凝聚成五團最為濃烈的黑氣。黑氣在車廂裡漂浮著,環繞著。最後五團黑氣變成了五個黑影停在了洛清的正上方。
那五團黑影就是五瘟,普通人看見的話隻是五個奇怪的黑影。但在白姐眼中,那五團黑影卻是五個身穿古代官府的厲鬼,他們有些是和普通人一樣的麵相,有些卻是凶神惡煞的鬼臉。
倒掛在車廂頂的五個厲鬼注意到了白姐的目光,一齊向她看去。白姐則是毫不避諱的和他們對視起來。十二雙眼睛就這樣相互看著,白姐並不害怕這五瘟神,對方好像也並不忌憚她。這讓她的自尊心收到了挑戰。
“彆去挑釁他們。我們是要借他們的‘氣’去給洛清吊氣,你要是和他們起了衝突誰來幫我們。”
蓬頭大叔見白姐眼中的戰意愈發強烈,暗道不妙連忙出聲勸阻起來。
你個特級方術師雖說不怕他們,但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又不是收妖。求你白月大人忍一忍吧,彆壞了我的事啊。
聽了蓬頭大叔的勸阻,白姐想到了黑長直少女李伊的囑咐,這才收回了挑釁的目光。目視前方不再看車廂裡的五個瘟神。
“這樣一來,洛清就能堅持到重qing 了吧。”她問蓬頭大叔。
“嗯,應該沒問題了。到了醫院我再取消法術就行了。隻是現在十殿守護都被我們拖在周圍縣市的車站,洛清命是保住了,但我現在擔心的是會不會在重qing,和他們撞個正著。你還是聯係一下局長,看看她有什麼想法……”
一邊開車一邊想著下一步的蓬頭大叔突然不說話了,白姐疑惑的轉頭看他。蓬頭大叔此時雙手緊握方向盤,手上青筋暴起,麵色猙獰。好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突然,白姐在車廂裡聽見了一聲心跳聲。
她立即轉頭四處查看,但是這裡並沒有什麼人,車廂後麵的各種醫療儀器也是處在待機狀態,根本不可能發出心跳聲。
“啊!!”
白姐身旁的蓬頭大叔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一口黑血從嘴裡噴出濺在了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