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無數隻鐵線蟲在黑水中巡遊,借著手電光,洛清看見成千上萬的奇異生物正在朝自己這邊奔來。
那些惡心、畸形的生物的首部是一顆如同眼球般的東西,在它的上麵長著一張好像七鰓鰻的嘴。首部的後麵是數條鐵線蟲一樣的漆黑鐵絲一樣的詭異“觸手”,這些觸手章魚觸須般運動推動它的首部向前移動。在這片漆黑的惡水中竟是這些本不應該存在的畸形生物。
瞅著那些畸形恐怖的生物朝自己撲來,洛清頭皮一陣酥 麻。他努力邁動起雙腿踏著水麵往距離他不遠的平台樓梯跑去,高過小腿的水麵很大程度的阻礙了他的前進,但對那些畸形生物的恐懼讓洛清爆發出了極大的衝刺速度,哪怕在這樣複雜的水麵依然能飛快的奔跑。
如同水上飛一般洛清踏水衝到了金屬樓梯旁,當他摸到樓梯扶手的時候,那些怪物也離他隻有幾米的距離了。洛清不敢回頭,但他卻能在喧囂的水聲中分辨出那些怪物興奮的尖叫聲。來不及去一級一級的走樓梯了,洛清在水中雙手扒住樓梯扶手,腳踩在樓梯下方的水泥牆壁的凹陷處上,雙手用力發力將自己從水中拉起。
翻過樓梯扶手,他馬上拉開站台的隔離門鑽了進去。身後水中的怪物也才水麵上飛快跳起,鐵線蟲般的細長觸手異常靈活,展現出的爆發力也非同一般,這些怪物在強健觸手的支持下,將自己像一隻短箭一樣從水麵中“射”起。但大多數怪物因為掌握不好方向硬生生撞在隔離門旁的水泥牆上,少數則撞上了半開的隔離門。
洛清閃進門內躲開怪物的追擊,拉住扶手在“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中強行關閉了隔離門。
一隻運氣極佳的怪物從水麵中“射”出飛進了隔離門內,但卻剛好被關閉的隔離門夾住了觸手。怪物半截身子探在站台內,扭動著被夾住的觸手撕心裂肺的尖叫著,好像嬰兒歇斯底裡的哀嚎。
沒叫幾聲,一隻從天而降的撬棍砸在了怪物的畸形頭顱上,撬棍下頓時爆出一團紅色的鮮血,仿佛人血一般猩紅。
洛清抬起撬棍,看看彎頭上沾著的鮮血。這些怪物絕對不屬於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它們是從另一個世界湧進來的異形,從那個叫歸墟的地方。
有些嫌棄的把沾著怪物鮮血的撬棍卡在門把手上將隔離門徹底堵死。洛清打著手電從員工通道裡踏著冰冷的水流走上月台,在月台和隧道中間的那一麵透明的安全門上,無數的怪物從水裡彈出“哐當”一聲粘在玻璃上,好像一隻觸手展開的章魚。惡心的觸手在上麵滑動落回水中,在玻璃上留下一條印記。
這些怪物好像並不能在垂直的牆壁上攀爬,它們從水中彈出“粘”在牆壁後,隻能在觸手的維持下緩緩像下爬動。因為感受不到了水中不同於自己的活物動靜,怪物們從開始瘋狂的撲出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再朝安全門進攻了,繼續順著水流向下遊飄去。
這些怪物的力氣不是很大,從水中飛出用儘全力卻根本撞不破這堵安全玻璃。
發現這個情況後安心下來的洛清開始檢查月台裡麵的情況,這處月台深處的吊頂上爛了幾個大洞,粗壯的水柱正從那些大洞裡朝月台上傾瀉。手電光向上,從破開的吊頂裡可以略微看見裡麵的水泥牆壁,因為水流在吊頂上流動的關係,月台上的吊頂已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形和鼓起,一些脆弱的地方正在從縫隙中朝外噴水。
(這個月台撐不了多久了。不斷增大的水流很快就會讓整個頂棚都垮塌下來!)
得出這個結論的洛清決定馬上從月台上撤離到地麵。隧道裡有異形,月台裡積水成河,再待下去還不等找到海眼自己就得報銷在這裡了。
按照月台上的指示,洛清開始尋找上去的路;如同站在淋浴間裡一樣,他的衣服已經全都濕透了,濕漉漉的上衣粘在身上讓他的行動更加困難。濕衣服還在無時不刻帶走他的體溫,加上地鐵站本來就要比地麵陰冷,洛清此時穿行在水中已經是渾身發抖。
突然,洛清停了下來。在周圍嘈雜的水聲中出現了區彆於環境的異響,異響很輕微,幾乎被遮蓋在了嘩嘩的流水聲中,但精神高度緊張的洛清還是察覺到了危險。他停了下來,站在上行的電梯口用手電筒檢查四周。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水麵上一些不同於水流相互撞擊的波紋吸引了他。
(有什麼東西,正在水裡遊動。)
一些東西!類似於水蛭和渦蟲結合體的軟體生物正在水裡巡遊,逐漸向他靠來包圍了他。
一隻異形生物從水裡探出頭,囊腫般的柔軟身體攀上了洛清前麵的電梯,黑黢黢的好像一個長在上麵的腫塊,攔住了洛清逃跑的路。
洛清後退著朝月台隔離門退去,那是唯一還沒有異形的地方。當手電光照在這些水蛭一樣的異形身上時,這些怪物竟然出現了畏懼,可能是幾乎永遠生活在黑暗的環境,它們本能的害怕強光。
(那些吊頂上的孔洞不是被水流衝破的,而是這些家夥們……)洛清後退著,小心翼翼避開吊頂的破洞。他怕再從上麵跑下一隻正好落在他身上。
“叮鈴鈴!”
口袋裡的鈴聲忽然把洛清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釋放了出來,他在水中驚跳了一下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怎麼可能?)
從下入地鐵站後手機一直就不明原因的沒有信號,現在怎麼會又恢複了聯係呢?
不管是誰,說不定都是此時的救星。洛清將手電交與左手,右手取出口袋裡的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竟然是今天晚上一直處於失聯狀態的戴筱。
他迫不及待的接通了電話。
地麵上,一架像是魚鷹運輸機一樣的飛機正在夜幕的山巒間穿梭。山巒周圍雲霧環繞,淡淡的薄霧正在山體周圍聚集,但馬上又被運輸機的螺旋翼掃開。
運輸機上不停交印的指示燈在雲霧中閃爍。這些指示燈標出了雲霧中運輸機的輪廓。
這架運輸機的樣子雖然像是魚鷹,機身卻比魚鷹更加扁平,更加具有流線型。仿佛是從科幻電影中走出來的一樣。這是全新款,它沒有在任何一本軍事雜誌上出現過,沒有在任何一條報道中暴露過。在這架運輸機的機身上印著一個大大的八一徽記。
“來這裡的隻有我一個人嗎?我從剛才一直以為隻是我一個人坐了一架飛機而已。”
在運輸艙中,一名穿著管理局外勤灰風衣的男人正在語氣無奈的通電話。旁邊的幾名軍人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名打扮奇怪、年齡不過30歲的男人。
“是的呢。畢竟你是這次的專員嘛。我最信任的男人。”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是李伊,她正在故作溫柔的安慰男人,語氣中透露著假裝的曖昧。
“有能力處理這次事件的乾員差不多都派出去啦。現在各個分局也在組織乾員向他們轄區的海眼進發呢,你的運氣是最好的呀,我最信任的男人哦。這次是我們管理局少數得到了軍方支持的任務呢。”
“不管誰支持,這樣級彆的靈害隻派我一個……到底是你們太信任我了還是太恨我了?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吧,隻派我一個人來處理最高級【S】的靈害,可能是想悄無聲息的借口處理掉我吧……”
“哈哈哈,徐徐你也太陰謀論了吧。你是我最信任的男人,我怎麼可能安排必死的任務給你呢?這次是你的強項哦,最多不過就是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