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初之中剛剛誕生的那一縷最初最純潔的火焰,從誕生便注定了其尊貴和不可撼動的地位。其火焰幻化成兩隻天生便具有強大靈力的異獸,火苗變成了異獸的羽翼,因為上麵帶著“光”和“生”的道,所以被後來的凡人氏族們尊為瑞獸。在天帝統轄昆侖仙境時期,兩隻異獸又被封為天星四靈,法道晉升為神道。
但兩隻已經封神的異獸卻在天帝失蹤後,也失去其賦予的神道跌入妖道,曾經雙宿雙飛的【鳳】和【凰】也在這時合並成了一體,變成了以【鳳凰】自稱的瑞獸。當西王母接管萬妖繁榮時,鳳凰以南君自稱一人隱居在南山,完全中斷和昆侖山的聯係。卻也因為這樣躲開了西王母失蹤昆侖崩塌的大災難,在昆侖成為雪域之後,原本西王母治下的強大妖怪紛紛自立開始爭奪西王母留下的遺產,其中十位最強大的妖怪勝出,在接管了西王母大部分遺產後實力空前膨脹,它們便是後來的十妖君。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記不清了,但總歸是很早了。在凡世的人類還在為了領土兵戎相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鳳凰與九尾之間糾纏卻深刻的感情,直至千年之後的今天依然鏤心刻骨。
這本是一個人的感情,卻因為時間的發展演變成了兩人的矛盾。
昆侖崩塌之後的千年。
在南山峻嶺之中有一座半壁懸空的大殿,凸出的木質平台四周綠樹環抱,仿若綠海之上的木舟。在這綠海木舟中,一道瀑布從岩壁中流出,流水沿著鑿砌好的水道穿堂而入,從大殿的正中央順勢而下彙入下方開鑿出的清潭中。
這裡是鳳凰在南山的寢宮,宮殿依山傍水建在南山的最深處,極力遠離同處南山樓觀台的勢力範圍。殿內有一處天然泉眼,在石壁上形成瀑布,水流清冽,終年不覺,水流衝擊石壁的聲音如同輕擊風鈴。寢宮的殿堂依托山勢而建,雕梁畫棟,棱角分明的屋頂以粗壯的橫木支撐在樹海以上,每到季節變換便繁花似錦,紅葉颯爽,是一處當之無愧的人間桃源。
清風饒過樹海,帶來夏季特有的氣味。一位穿著白色寬大宮裝的女子在露台上正坐,雙手藏於大袖中在膝上交疊,清風拂過,女子的白色發帶隨風舞動。她微閉著雙目,細心感受著風的舞動,風中蘊含著旁人無法獲取的信息,遙遠西方的訊息也被這股風帶了過來。
清風從大殿的圍脊中盤旋穿過,帶動裡麵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嗒、嗒。”地板上行走的清脆響動宣示著有另一人從殿內走了出來。來者是一位身材纖細高挑的女子,女子全身窄袖紅色華麗長裙席地,上麵裝飾著華麗的鳥羽和寶石。一條悠長淺色披帛環繞女子手背,搭在肩上,上麵秀著金色的梧桐葉和五彩的羽毛。
紅裙女子的窄袖和白衣女子的宮裝,兩者款式形成了鮮明對比。白衣女子的視線在後來者的紅裙上停留了幾秒,隨後重新回到西方。她知道那是現在人類皇城最流行的款式,鳳凰比她愛追求潮流,這裡離人類都城又近每次有什麼新款式她一定會過去看看。
“又在探聽昆侖的消息嗎?”鳳凰走過來在白衣女子旁平行站立,感受著迎麵吹來,風勢逐漸增強的春風。她沒有白衣女子的天賦,沒法從風和樹林的氣息裡感覺出千裡之外發生的事情。
“嗯。”白衣女子輕輕點頭,她的兩條衣袖和衣角都在狂風中飛舞卻毫不在意。
“有什麼發現嗎?”
“昆侖……一如既往地平靜。各方妖族勢力已定,大家都相安無事。”
“饕餮的餘黨也是嗎?”
女子微微點頭,“盤踞在鼎周城廢墟裡的妖物們都已經或散去,或並入其他妖族勢力了,鼎周現在徹底變成了一片廢墟。”
“哼。算他們跑得快,本來還想過幾天去再去給他們放一把火呢。燒光那些妖族敗類。”紅衣女子麵對西方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們本來就是因為恐懼才會聚集在饕餮周圍的,現在饕餮失蹤,那些妖怪自然不會再留在那裡。”白衣女子語氣溫柔地勸道,“就不要再找那些小妖的麻煩了。”
“那就到時候找他們的頭頭算賬,饕餮那家夥還沒死吧?那家夥應該死不了,怎麼說也是天地誕生最早的那一批妖怪,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應該沒有,他隻是重傷遁走了,現在應該正藏在某個地方療傷伺機報複吧。”白衣女子麵色凝重的皺眉推測。“他遲早會找過來的,到時候這裡也會生靈塗炭……就和鼎周一樣。”
這會樹海中吹出的風已經可以用狂風來形容了,氣流裹挾著大量樹葉從平台的下方湧上來,圍脊裡一排風鈴雜亂的哀吟,原本清脆悅耳的鈴聲現在完全是可怕的噪音。刺耳的噪音仿佛就是白衣女子的擔憂,心亂如麻的焦慮感。
一旁的鳳凰突然振臂展開,狂風在同一時刻戛然而止,好像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了它們。
“隨他來吧。”鳳凰放下手臂,語氣冰冷淩冽。“也省的我花時間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