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諫?”
“老師勸諫趙封什麼?”
“勸他放棄王家女?將王家女讓給我?”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我之錯。”
“老師,你這讓我陷入了強拆他人姻緣之境地。”
“雖然我沒有見過趙封,但也可以想到他的為人,他拚死立無數戰功,也年輕。”
“彆說是一個軍伍之人受此威脅而怒,哪怕是我一個文人,如若我不是王族,遭此威脅也必怒目而動。”扶蘇一臉惱怒的說道。
對於淳於越之舉措也是非常的不滿。
而這也讓淳於越低著頭,不知道如何說了。
或許自扶蘇看來,淳於越此舉有錯。
但是在淳於越看來,這並沒有錯,犧牲一個區區副將的姻緣去成全公子的大事,怎麼都是得,如果是尋常人知道是長公子,早就直接屈從了,但奈何他遇到了趙封。
“公子。”
“如今事已至此,淳於太傅做都已經做了,已經無法挽回了。”
“而且這趙封已經成了氣候,我們想要緩和拉攏已經不可能了。”王綰歎了一口氣。
原本他還想著將趙封徹底壓製下去,但不曾想趙封竟然在魏無忌統兵來攻的絕境之下還能夠大破魏無忌,王綰沒有想到,朝堂想不到,甚至於整個天下都想不到。
“以後有機會,我親自向趙封賠罪。”扶蘇開口道。
“公子萬萬不可。”
“趙封雖然如今風頭很盛,但終究隻是一個臣子罷了,公子何等身份又怎能向他賠罪?”淳於越當即說道。
哪怕是王綰也點了點頭:“公子此舉大可不必,自從趙封守渭城以來,我們在朝堂上對於他的打壓不少,已經不可能有挽回了。”
“如今既已對他打壓,那就持續下去。”
“老臣不相信他會一直一帆風順下去。”王綰沉聲道。
看到王綰這樣說,扶蘇也是一臉無奈。
雖說他身處於長公子這個位置,但是身邊之事都是王綰他們操持的。
或許這也是嬴政為何對他失望的原因吧。
如果真的想成為儲君。
其根本就是要有王者權謀,駕馭臣子,而不是被臣子駕馭。
扶蘇,太過於婦人之仁。
趙國,邯鄲!
龍台宮。
“什麼?”
“魏無忌敗了?”
“這不可能。”
“秦國駐守潁川的兵力不足,而且內亂四起,魏無忌率軍二十萬去攻,怎麼可能會敗?”
“這不可能。”
趙偃一臉怒意,還有震驚的嘶吼著。
整個龍台宮內大臣的表情也幾乎都是震驚如此。
“魏無忌,怎會敗啊?”
“據守渭城的不過是秦國的一個副將罷了,魏無忌竟然敗給了他?”
“究竟發生了什麼?”
“魏國若敗,我大趙就獨自麵對秦國了。”
“這可不是好事。”
“這可如何是好。”
……
大殿內的許多趙臣都擔心了起來。
“大王。”
“魏無忌已敗,魏國已經撤軍。”
“為今之計,必須自燕國調兵回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趙佾當即站出來上奏。
“不,絕對不行。”
趙偃當即回絕。
如今龐煖在燕國的攻勢猛烈,已經連續攻占了燕國千裡疆土了,數十座城邑,這幾乎已經有了燕國三成的疆土了。
一旦撤軍了。
這些勝果都將不複。
“我大趙的主要兵力都在龐煖上將軍那。”
“如若不撤軍,我大趙如何對抗強秦?”
“雖說在代地還有二十萬邊軍,但也被秦國的蒙武拖住了,除非調龐煖將軍回援,否則絕無可能擋住秦軍。”趙佾語重心長的說道。
相比於趙偃想要開疆拓土,趙佾則是想要保住趙國的基業。
雖然如今還沒有達到那一個兵臨城下的地步,但明眼人一看就可明白趙國如今的處境有多壞了。
“不是有廉頗嗎?”
“隻要他能夠守住曲陽,秦軍就過不了。”
“待得滅了燕國,我大趙的精銳自會回軍。”趙偃冷冷說道,心中根本就不打算從燕國撤軍。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疆土,死了多少兵,用了多少糧草錢財,如果就這樣撤軍了,那他就真的白歡喜一場了。
“可是大王……”趙佾一臉憂慮。
郭開當即站了出來:“春平君,大王心意已決,你還說些什麼?”
“雖然我大趙精銳都調到了燕國征伐,但如果真的要增援的話,還是可以調動十幾萬郡兵去增援廉頗的。”
說完這一句話。
郭開立刻對著趙偃一拜,笑容仍然諂媚,恭敬道:“大王。”
“雖說燕國的精銳不能調回來,但可以調動鎮守在大趙各處的郡兵啊,雖說郡兵戰力不如我大趙的那些精銳,但畢竟都是青壯,我大趙對秦國隻需守衛,郡兵足以。”
聞言。
趙偃十分欣慰的看了郭開一眼,滿朝大臣之中,唯有郭開才懂他。
“丞相所言不錯。”趙偃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王萬萬不可。”
“如若將郡兵調走了,那我大趙那些城池就無兵鎮守了,一旦廉頗老將軍真的守不住,那些城池就形同虛設,無機會擋住秦軍。”趙佾還想勸說。
但趙偃根本不打算聽:“給寡人閉嘴。”
“秦軍,寡人從來沒有放在眼裡。”
“如今我大趙主要的敵人是燕國,現在燕國被我大趙將士殺得節節敗退,如今燕國近半的疆土已經落入我大趙掌控,再過不久,燕國就將亡。”趙偃冷冷喝道。
隨即就看向了郭開。
“丞相。”趙偃道。
“臣在。”郭開當即回道。
“孤給你調兵令,你給孤調動十萬郡兵,去增援廉頗。”趙偃沉聲道。
“臣領詔。”郭開立刻點頭,不過在答應後,郭開又麵帶幾分難色:“大王,如果調動十萬郡兵,那糧草輜重消耗就會更大,如今距離秋收還有很長的時日,如若再按照之前的糧草供給,隻怕國庫以及各地府庫的糧草經不起消耗。”
“此事,丞相你看著來辦。”
“實在不行,提前收起賦稅,加稅。”趙偃想了想,當即道。
此話一落。
朝堂上許多趙臣的臉色都變了。
如今趙國的賦稅已然不低了,再加下去,趙國隻怕會引起民變啊。
但看著趙偃一幅已經決定的樣子,再看著被訓斥閉嘴的趙佾,所有趙臣都是非常老實的閉嘴了。
也就在這時。
“報。”
“曲陽急報。”
一個趙國急報兵慌張的跑到了龍台宮大殿內。
“曲陽?”趙偃眉頭一皺:“什麼急報?”
“下曲陽已失守,曲陽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城。”急報兵聲嘶力竭道。
“什麼?”
“下曲陽失守了?”
“廉頗不是善於防守嗎?他是乾什麼吃的?”
“枉費寡人對他那般信任。”趙偃不由分說的怒斥道。
“大王。”
“廉頗老將軍隻有十萬軍,麵對的是秦國數倍的兵力進攻。”
“能夠防守數月已經是非常難得了。”趙佾立刻出言為廉頗辯駁。
“下曲陽破,曲陽就成了一座孤城。”
“你告訴寡人,現在邊境失守,我大趙該如何?”趙偃此刻有些急了,憤怒道。
“廉頗老將軍現在是什麼情況?”趙佾則是關切的問道。
在趙佾的心底,廉頗可是趙國的國之基石。
如若廉頗死,他大趙就真的危矣。
“啟奏大王。”
“上將軍讓臣帶回來了一封信。”
“乃是老將軍絕筆信。”
急報兵麵帶傷懷,從懷中拿出了一封布帛,高高舉起。
趙偃看著卻並沒有多少波瀾,而是十分著急的一擺手:“寡人不看了,你直接給寡人念出來。”
“這……”
“臣不識字。”
急報兵有些惶恐。
但趙佾卻是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一把從急報兵的手中接過了這廉頗的絕筆信。
當其打開一看,趙佾的臉色瞬間變了。
“老將軍,他不準備撤軍?”
“而是要死守曲陽城,與秦軍血戰到底。”
“以餘下兵力換取更多秦軍性命。”趙佾聲音顫抖的道。
聽到這話。
趙偃的臉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老將軍高義。”
“有老將軍死守曲陽城,必給給我大趙更多調兵鎮守的時間。”
“丞相。”
“散朝之後你立刻傳寡人的詔諭,調集全部的郡兵去晉陽鎮守。”
“顏聚將軍,有勞伱親自去晉陽鎮守。”趙偃當即開口道。
一個將領立刻出來應道:“臣領詔。”
而聽到這,趙佾徹底忍不住了。
“大王。”
“都到了如此地步了。”
“廉頗老將軍甚至以絕筆上奏,難道你還要固執昏庸下去不從燕國撤軍嗎?”
“老將軍以自己的命要拖住秦軍,為的就是讓我大趙有準備時間,唯有將征伐燕國的大軍撤回來,我大趙方可存國,憑十幾萬普通的郡兵,如何能夠阻擋精銳的秦國銳士?”趙佾重重的握住廉頗所寫的絕筆,帶著一種怒意的對著趙偃道。
聽著趙佾這質問的語氣,趙偃眉頭緊皺,充斥著怒意。
“趙佾,你放肆。”
“對大王安敢如此無禮?”
“大王是大趙的王,一切都是大王的。”
“大王心意已決,豈能容你胡言亂語?”郭開當即站出來怒斥道,一幅死忠為了趙偃的樣子。
“大王的確是大趙的王,可如若大趙真的亡了,那他還是王嗎?”
“臣趙佾,請大王速速自燕國調兵回援,絕不可放棄廉頗老將軍為我大趙爭取的最後生機啊!”
趙佾聲音低沉,更多的還是帶著一種對趙國未來的祈求。
廉頗明白如今趙國麵臨著什麼,他通過廉頗這絕筆的書信也明白,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你給寡人閉嘴。”
“滅燕之路決不能停。”
“廉頗尚可戰,寡人還有十幾萬郡兵防守,就算秦軍再強也不可能在一年半載內攻破二十萬人鎮守的城池。”
“傳寡人詔獄。”
“命龐煖將軍加快進攻,讓他無需擔憂我大趙內發生的事。”
“好了。”
“今日朝議就到此,散朝。”趙偃冷冷喝道。
隨後直接甩袖離開了龍台宮大殿。
看著趙偃離開的背影,趙佾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大聲道:“趙偃,你會後悔的。”
“大趙會因你而亡。”
“亡國之日,你無顏再見父王。”
但趙偃裝作根本沒有聽到。
曲陽城!
秦軍猛烈進攻。
廉頗則是一身戎裝的坐在了城中心指揮。
“上將軍。”
“秦軍攻勢猛烈。”
“曲陽城中的兵力已經不到五萬了,從秦軍攻勢來看,我們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最多也隻能堅守半月。”副將對著廉頗說道。
“下曲陽已破,軍隊已潰。”
“這半月時間就當廉頗為大趙爭取的最後時機。”
“若是大王明白老夫的心意,他便可下詔自燕國撤軍。”
“隻待這三十萬大軍歸來,我大趙就護國不滅。”廉頗微微一笑。
“可如若大王不下詔撤軍,那又該如何?”副將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我大趙……”
廉頗老臉上浮起了一抹悲哀,抬頭看天:“就徹底危矣。”
“上將軍。”
“末將覺得,無需死守曲陽,可邊打邊撤,這樣也可拖延秦軍。”副將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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