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龍鱗蛇一族的鱗片,是很珍貴的東西,隻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脫落退換。
而且這個小雌性卻偷偷將他的鱗片藏了起來,不肯還回來……
他們一族,隻有雄性向雌性求偶的時候,才會將自己認為最珍貴的鱗片交給對方。
如果對方收了自己的鱗片,那麼就是同意了自己的求偶,而這個小雌性偷偷藏起自己的鱗片,可不就是在向自己求偶的意思嗎……
喻驚淺完全不知道這條黑蛇在想什麼,被他盯著來回看了又看,又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墨蛇現在這副表情…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原本因為掉了好幾塊鱗片而陰鬱的心情,這會兒卻完全拋之腦後了。
他也不管那頭躺在地上了的灰狼,衝喻驚淺邪魅一笑,便晃著尾巴,悠哉悠哉地出門了。
算了,誰讓他強大又英俊,那小雌性向他求偶也沒什麼稀奇的……
等墨蛇離開了樹洞後,喻驚淺才站起身,朝著躺在地上,瞧著已經奄奄一息了的灰狼靠近。
“狼末…?”
喻驚淺越看越覺得這頭灰狼眼熟,壓低聲線,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狼末與那條黑蛇搏鬥,敗下陣後,被打回了獸性,身受重傷,腦袋渾渾噩噩的時候,聽到自己要找的那隻小雌性熟悉的聲音。
他努力睜開渾濁重影的眼睛,視線逐漸清明,看清了正蹲在自己跟前不遠的小雌性。
“唔……?”
喻驚淺連喊了幾聲,見灰狼逐漸清醒,輕鬆了口氣。
“狼末?”
還真的是狼末,難怪看著眼熟……
灰狼掙紮著站了起身,肚皮上的傷口還在潺潺地淌著血,他卻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狼末張了張嘴,他抬頭左右看了過去。
那條黑蛇不在……
“我帶你離開,你跟我走。”
狼末支撐著顫抖的身體,壓下腦袋厚重的眩暈,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帶她離開。
那條黑蛇太危險了,不能再繼續呆下去……
“你受傷了。”喻驚淺看著匍匐在地上,想讓自己跨坐上他背脊上的灰狼,眉頭微蹙。
本來就受傷了,還要帶著她……這樣根本跑不了多遠……
“沒事,這裡離那邊不是很遠了,我可以帶你回去。”
狼末看向喻驚淺的眼神,多了幾分焦灼,催促著她趕快些。
喻驚淺咬了咬唇,跨坐上了灰狼的背上。
狼末撐起前肢,駝著喻驚淺走出樹洞。
連著下了好幾日的雨,樹林裡的道路,早已泥濘不堪,地上到處積滿了坑坑窪窪的小水坑。
狼末就著雨幕,目標明確地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一狼一人,不知跑了多久,喻驚淺的眼睛被雨水糊住,看不清前方的路。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瑣碎的聲響,樹枝斷裂和枯樹葉踩踏的聲音,清晰入耳。
喻驚淺遠遠回頭,遙遙一眼,便看清了,是那條黑蛇追上來了……
跑了那麼久,身受重傷的狼末,腹部的傷口又裂開了,跑過的一路,流了一地的血跡。
這會兒粗喘著氣,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墨蛇不費什麼力氣就追上了兩人,他臉色陰沉沉的,攔截在二人前方的路,甩著蛇尾,看著二人。
狼末急促地喘著氣,口中又嘔出一口鮮血,眼神同樣淩冽地回望墨蛇。
“真的是,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醒來……”
墨蛇似乎篤定這兩人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漫不經心地挑了挑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把人放下,我就勉為其難放你一馬吧。”
灰狼頑強的生命力,叫墨蛇難得高看了一眼,願意給他個機會。
狼末伏低身,讓喻驚淺下來,低聲朝她說道:“一會兒我拖住他,你自己跑。”
喻驚淺雙腳剛落地,狼末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朝著墨蛇攔堵住的位置,嘶吼著撲了上去。
眨眼的工夫,一狼一蛇又纏鬥在了一起。
喻驚淺心跳如鼓,讓係統給自己指路,踩著泥濘硌腳的山道,快速跑離。
要快些去找人過來,狼末明顯不是那條黑蛇的對手……
她亂糟糟地想著,光著的腳掌,被粗糙尖銳的樹枝,劃出了好幾道口子,疼得她直吸氣。
等這次結束了,她一定要弄雙鞋來穿……
“小喻!”
她像隻無頭蒼蠅,冒著大雨,胡亂飛竄。
“小喻!!”
雲川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喻驚淺腳步一頓,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透過茫茫的雨霧,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向她的方向直奔而來。
等人近了些,一頭雪白毛發的狐狸,映入眼簾。
“雲…雲川?”
喻驚淺吸了口涼氣。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雲川的獸形,好像變得比之前更大了…?
在跑近的一瞬,白狐在她視野中,變回了人形,悶涼有力的胳膊,將她一把順入懷中。
喻驚淺臉貼著雲川暖熱的胸口,愣了下,緊接著便聽到他滿是愧疚與自責的聲音。
“我…我來遲了,小喻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