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乾淨魚腹就算了,烤熟了的魚,怎麼還隻吃魚身,魚頭和魚骨怎麼都不吃?
就這樣丟了……?
半獸人心裡想著的那些彎彎繞繞,喻驚淺是一概不知,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餓太久了,吃完了烤魚後,她的肚子有些不舒服,總覺得胃裡硬硬的,脹氣了的感覺。
安德魯沒有大人心裡那些糾結的心思,見喻驚淺吃完了兩條河魚後,沒有要再接著繼續吃的意思,他便不顧身側的半獸人阻攔,蹦蹦跳跳地跑上前來,
“祭司大人,你剛剛是在用火燒河魚嗎?”
他眼睛亮亮地看著喻驚淺,滿心滿眼的好奇,毫不掩飾。
“我剛剛在烤魚吃。”喻驚淺回答道。
“烤…魚?”安德魯露出一知半解的模樣,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眼。
“是啊。”喻驚淺點頭。
肚子有些不舒服,兩條河魚也讓她有了飽腹感,她便準備將火堆熄滅,收拾殘局。
安德魯盯著已經快要熄滅的火堆,眼睛裡探露出了幾分渴望,“祭司大人,我也吃烤魚。”
“剛剛的烤魚聞起來好香,我也想吃。”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道。
喻驚淺停下了準備蓋滅火堆的手,問道,“你沒吃飽嗎?”
安德魯捂著半飽的肚子,覺得自己說不上來。
比起之前的感受,那當然是比以前要飽的,但是要說真真切切地填飽肚子的那種飽腹感,他覺得肚子起碼還有一半是空的。
“我覺得我肚子還有一半是空的。”安德魯單純,沒什麼心思,心裡想到了什麼便說什麼。
“那就是沒飽。”喻驚淺接下他的話說。
安德魯點點頭。
“那裡還有八條魚,還餓的話,去拿來吃就是了。”喻驚淺指了指旁邊躺雪地裡的河魚,如是說道。
“如果想吃烤魚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做,但是我不會烤給你吃。”
接著她又說道。
要麻煩她再一次重複刮魚鱗、開魚肚……翻烤魚這個過程,喻驚淺說實話,不想再忙活了。
如果獸人想吃的話,她可以告訴他方法,但是她不會好心親自動手幫忙……
安德魯噠噠地跑去抱起了一條魚,隨即又跑了回來,他眼睛亮亮地看著她,脆生生地說,“好!”
喻驚淺便站了起來,準備領著他到河邊,站在旁邊口頭上教他該怎麼做。
但是阿娜沒忍住走了過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她的眼睛看向安德魯,裡頭滿是不讚同。
“安德魯,你不要纏著祭司了,乖乖聽話。”
阿娜嚴肅地對安德魯說道。
她看出了忙活了一天的小祭司,眉眼間透露出來的疲倦,所以貼心地想著,不能再讓其他獸人去打擾祭司了。
因為祭司累了。
“我沒有纏著祭司大人,她同意了教我怎麼烤魚。”
安德魯眼巴巴地反駁道,聲音不大不小,但語氣十足,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他正眼饞手饞那烤魚,心心念念地想著,這會兒磨到了祭司同意,當然不願意放棄。
他太想嘗嘗烤魚的味道了,剛剛就聞到了,很像的氣味,他太喜歡了……
“安德魯!”
阿娜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顯然是動了幾分怒氣。
安德魯縮在喻驚淺身旁,低著頭,抿著嘴,沉默地抗拒著。
阿流聽阿娜姐姐的話,他可不聽,更何況祭司大人都同意了……
“我答應了他的,不用太在意。”就在阿娜準備強硬將安德魯拉走的時候,喻驚淺看向她開口說道。
“可是……”阿娜有些猶豫。
喻驚淺搖了搖頭。
阿娜欲言又止地閉上了嘴。
喻驚淺轉頭看向雪地裡還剩下的那七條河魚,視線緩緩落在阿娜身上,說道:“你要是想學會怎麼烤魚,也可以跟過來學,地上還有七條魚。”
她聲音清脆悅耳,正正好叫半獸人們聽了個清。
“……其他人也一樣。”
這句話不止是對阿娜說的,也是對在場的其他半獸人說的。
有了祭司的這句話,早就躲在角落裡躍躍欲試的半獸人們,立馬湊了上來。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他們似乎都被喻驚淺剛剛的一手烤魚給吸引住了,好奇不已。
現在有機會湊過來,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最後,原本的一個人,變成了全部半獸人都湊了過來,那剩餘的幾條魚全都被帶到了河岸邊來。
喻驚淺拿出小匕首,遞給了安德魯。
安德魯接過匕首,好奇地上下打量著,手指還躍躍欲試地想伸到鋒利的刀刃上摸,被喻驚淺伸手攔住了。
“這裡很鋒利,不能用手摸,很容易就會割破你的手。”
她還不忘解釋了一句。
安德魯這才停下了想觸摸的手。
“……現在,用小刀刮掉上麵的魚鱗。”
河魚在雪地上凍了那麼久,已經失去了活力,被凍得假死不動彈了,也省去了敲暈的步驟。
安德魯繃著小臉,聽著喻驚淺的聲音,笨拙地按著魚肚子,一下一下地刮掉了上麵的魚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