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不好了!淵海在穀場暈倒了!”
後院裡正教幾個雌性種菜小知識的喻驚淺,猛然聽到院子外傳來的驚喊聲。
“祭司……外麵有人叫你。”
阿娜從菜園裡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瞬間變得逼仄起來。
喻驚淺快步走出,穿過前亭,便看到院門口圍了十幾個獸人,個個臉色慌張。
“出了什麼事?”
隔著籬笆看不太清楚外麵的情形,喻驚淺沒能第一時間看出是什麼事,她邊出聲問,人也來到了院門口。
“是…淵海他突然暈倒了,他的魚尾剛收回去,現在又變了出來……”
強裝鎮定的獸人,連忙解釋道。
人群中圍著的,已然陷入昏迷狀態的人魚獸人,無知無覺地躺在地上,那張清秀柔美的臉,蒼白得嚇人。
淵海的原型的條美人魚,是那日在集市會買回來的“獸奴”,也是二十幾個“獸奴”裡,傷得最嚴重的一個。
剛帶回來部落的時候,他甚至不能控製自己的尾巴,不知道在這之前他遭受了怎樣的非人對待,總之,她費了很多時間精力,才將他的傷勢控製住。
下半身的魚尾,也是前兩天才順利收回去,這兩天沒見有什麼異常,她還以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沒有盯著看……
“都彆圍著了,站遠點。”
喻驚淺揮手驅趕圍著淵海的十幾個獸人,讓圍堵的空氣流通起來,蹲下身去查看人魚獸人的情況。
半響,經過治愈的力量洗滌後,昏迷不醒的淵海,慢慢恢複了意識,睜眼了雙眼。
寶藍色的眼眸,迷茫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刺眼的光線,為眼前的這人渡上了一層光暈,淵海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
“醒了?”
“祭……祭司?”他聽到自己沙啞得厲害的聲音。
蹲在自己身旁的人,已經站了起來,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逐漸在眼底清晰起來……是祭司。
淵海翻身坐起,察覺到下半身的異樣,他親眼目睹變回魚尾的,現在又重新變回雙腿了……?
“祭司……我這是怎麼了?”
淵海搖搖晃晃著身形,站了起來,摸著脹痛的腦袋,意識不清,滿臉迷茫。
身旁不遠的獸人,立馬搶著解釋道:“你剛剛暈倒了,是祭司救了你!”
淵海眨了眨泛起波瀾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喻驚淺。
“嗯,你的身體…很奇怪。”
喻驚淺稍稍點頭,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到底她不是醫生,沒有什麼精湛的醫術,若是獸人身體真的出現一些複雜的情況,她完全分不清,更甚的看不出來。
這麼久沒出現什麼大問題,多虧了源自身體的那股力量,接觸到獸人身體後,無差彆地能幫他們治療愈合,所以根本不需要她過多去操心細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剛剛給淵海治療的時候,她發現他的身體,好像……破了個洞,她輸送進去的力量,大部分都被卷進了那個洞裡,又像是漩渦,貪婪地吸收著外來的力量。
淵海心一提,神色緊張:“奇怪?什麼…奇怪?”
隻從上了岸後他就一直覺得身體很不舒服,他以為是離開海水太久了,身體不習慣導致的……
“是不是離開海水太久了,我還不習慣……”
淵海不安地出聲。
他之前聽族裡的大人說過,人魚離開海水後,隻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慢慢就會習慣的,一直呆在陸地,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喻驚淺沉思片刻,開口示意道:“淵海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獸人們雖好奇,但對於祭司的話,他們從來沒違背過,不過一會兒,院內院外的獸人全都離開了。
喻驚淺擦了擦被曬出來的細汗,揮手讓淵海跟自己進來,“你跟我進來說。”
獸人大陸的天氣轉變得太快了,她都還沒有從冬季緩和過來,這灼熱異常的太陽,就開始曬得她受不了。
滾燙的溫度,她往外走兩步,便汗流浹背了,走到屋簷下這麼一會工夫,喻驚淺又擦了兩下汗。
“你有沒有覺得你身體哪裡不對勁?”喻驚淺斟酌了下語氣,隨即問道。
淵海緊張地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應該有發現身體哪裡不舒服才對啊……”喻驚淺低喃了聲,“剛剛我給你治療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
淵海不安地點頭,長卷的眼瞼撲閃了兩下,才抬起那雙晶瑩剔透的深藍色眼眸看她。
“剛剛……手很冰。”
他努力讓自己能講話表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