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蒼白的雪原早在一百年前就該消失了,一些人以科研的名義破壞這裡的生態,直到北極的生態係統即將崩潰的時候才采取迫不得已的保護與修複措施。
在科學發展速度的峰值時期,這裡的夜晚與白天幾乎沒有區彆,也看不到獨屬兩極的風景——極光。
在事態難以挽回之前,人類終止了研究,此時冰層的融化率已經高達20%,安置了20萬個超低溫氣體擴散器才將北極的模樣基本複刻,這之後就沒幾個國家建設科考站了,因為北極的秘密已經被挖空。
對於北極來說,人工複刻已經消失的冰原不管是新生還是畸形,極晝、極夜與極光都保持著最原本的樣子。
在極夜來臨之時,漫長的黑暗降臨。
娜塔萊擋在名叫極光的少年身前。
“赤蠍人,走!還有你,你也有重大嫌疑。”
無人機上裝載的傳話筒厲聲喝斥著娜塔萊與極光。
容不得辯解,二人都被電子枷鎖束縛了手腳,隨後機械蜘蛛將他們押送進警用浮艇。
“請問...?”極光說。
“我不知道。”
娜塔萊閉上雙眼。
“現在,我們的立場是平等的了吧?”極光問。
“一直都是。”
“那好,你發神經非拉上我乾嘛,我承認你救我了,但我是個獨立的人,不是讓你隨意擺弄的實驗品....!”極光用哭腔說著這些話,此次娜塔萊保持沉默。
“禁止喧嘩!”
押送機器人嗬斥道。極光將臉埋進手掌裡低聲抽泣。
…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迦卡?”
統帥正在為室內的植株澆水,他氣場強大,連澆花都不禁讓人背後發涼。
“你很喜歡綠植嘛。”我說道。
“是啊,我兒時的夢想就是成為植物學家,培育出傳說中的食人花。”統帥放下手中的水壺示意我落座。
茶幾側壁伸展出四條機械臂,泡上兩杯茶分彆呈放至我與統帥的麵前。
“懶人科技不是被禁止了嗎?”我問道。
“這種便利在限度以內,畢竟開水容易讓人的燙傷。”
我點點頭,端起茶杯送到嘴邊。
茶的味道很特彆,有一股大腦的氣息,不能說有害,但我可能接受不了,於是我將茶杯放在桌上。
熊統帥的氣場產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一個疑問從我的心中燃起。
“是這樣嗎?”我暗自想。
“迦卡先生,我是否能問你幾個比較私人的問題?”
“不急,先做個介紹,您的資料經過超級加密,我這裡顯示您是個酒店老板,大概不是吧。”
“頭一次見麵就不需要知根知底了,簡單說明一下,我叫熊光宇,科防院總部的統帥。”
“我不認可你說的話,想必熊統帥在見我之前已經徹徹底底地調查了我一番吧,我認為咱們是平等的,彼此知根知底是信任的基礎。您覺得呢?”
“我們從來都不是平等的,迦卡先生,我中一槍就會死,而你不會,我不想舉太多的例子,回歸到本原,歡迎你以我的方式來調查我,你做的到嗎?我費力調查你,動用了眾多人力物力,而你隻是想當然地上下嘴唇一碰就要打探我的信息,這顯然不公平。”
簡單地試探了一下,果然不太對勁。
“原來如此,請問您找我的原因是?”
“栽培你,為地球安全事業效力。”
“嗯,很直接,沒有彎彎繞繞這一點我很欣賞。”
“既然如此,那我就省略些客套的陳辭了。”能光宇十指扣緊接著說道:
“我搞不懂你存在的意義,張勝既然能創造你,為何不把重心放在更高性價比的宇宙防衛係統上?”
“我被創造出來的意義是究竟什麼,我總是不厭其煩地問我自己,張院士去世後,我思考了許多,算是有一個見解。張炳仁給我的答案是,為了應付有可能卷土重來的H-28k人,這太片麵了,就憑我一個人不可能打敗他們;張院士與他的妻子有一個浪漫的約定,就是在蝴蝶力場技術發布會當天結婚,婚禮確實如期舉行,但新娘在五年前就死了,隻有張院士一個人站在鋪滿花瓣的紅毯上努力微笑。”
“這我知道,有什麼直接關聯嗎?”
“他連兒子都沒有,我被創造成功的第一天起,他就讓我叫他父親,也許是帶了些私心吧,張院士賦予了我不死不滅的軀體。他的本意也許自始至終都不是讓我去消滅H-28K人,隻是單純地想讓我一直活下去。”
“你與張院士有血緣關係嗎?”熊光宇問。
“您比我更清楚。”
“關於你的身世,我也不知道,張院士的保密工作非常厲害,換句話說,他根本就沒有留下過任何數據與記錄。”
“那就太不巧了,我也一無所知。”
…
飛艇上的氣氛如花蜜般黏稠,十二個抓捕機器人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無人機停在機座上。
飛艇還沒突破對流層,其速度不像浮車那樣快,因為設計師在重型防禦上下了功夫,所以質量非常大。這是專門押送擁有高危戰鬥力的外星人或者係統失守的機械造物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