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你在十三樓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會損壞那麼多東西?”
這位濃眉大眼的中年人推了下黑框眼鏡,麵色不悅,語氣也很衝。
這棟大廈因收租不順,部分沒有租掉的樓層全部關停了監控設施和公共照明,用於節省電費。
而當時林峰四人和眾鬼鬥法的場麵,也因此並沒有被記錄下來。
何芬妮此刻臉色相當平靜,對中年人開口道:“我準備租一個備用辦公室,就是正常視察。”
中年男人隻感覺有些鬼扯,怒道:“彆開玩笑!就算小姐你帶著千八百個人把十三樓踩穿了,天花板也不會掉下來吧?”
見掩飾不過去,何芬妮也不準備浪費口舌,開門見山道:“需要賠多少錢?”
眼前這個女人長得很靚,口氣倒還不小,中年大叔準備好好宰她一頓:
“何小姐,據我初步估計,重新裝潢,算上設計費、物料費、運輸費、人工費,還有兩扇抗台風級合金落地窗,這雜七雜八算起來,再加上租售的誤工費,起碼得這個數!”
中年人以為對方不懂,一臉得意地說著話,兩隻手的食指交叉,隨後右手虎口張開,成一把槍,代表了數字十八。
顯然這不會是一萬八千,而是十八萬。
何芬妮那雙大圓眼裡頓時爍起了不爽的神色,她雖說家裡富裕,但也不是敗家子。
這麼明顯的敲詐,就是對她莫大的羞辱。
本來想賠償幾萬了事,對方偷摸還能賺個對半,甚至更多,可沒想到這個猥瑣的中年大叔竟然這麼不要臉。
“先生,我沒看錯,你說十八萬?”何芬妮凝起秀眉,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中年人沉沉點頭,訕笑道:“你也知道,那一層損壞嚴重,重新裝修好不知要多久,這期間租賃損失的費用,我也得找你報銷,對吧?”
何芬妮眼皮一跳,這番話哪怕是放在郊區的寫字樓她都信。
可這棟樓滋生邪祟,被新聞媒體報道的如此邪門,哪個來租的不是為了省點場地費?
正常公司,誰會願意來這兒辦公?
何況十三層本就是不吉利的數字層,能在兩年內租掉就已經謝天謝地,還妄想多拿賠償?
不等何芬妮說話,林峰穿過旋轉玻璃門,輕步走去,揮手道:“督察,我搞定了!”
何芬妮聽見這熟悉的話,原本緊縮的眉頭忽地舒展開,轉身看向安然無恙的林峰,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林警官,等你一會兒了,怎麼這麼慢?”何芬妮說著,對林峰擠了擠眉頭。
很顯然,這個中年人還不知道何芬妮的身份,所以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敲詐勒索。
而此刻,在聽見林峰對她的稱謂後,臉色猛地一沉。
中年人完全沒料到麵前這個女人是個條子,還是肩上抗花的霸王花,那強橫的態度頓時軟了下去。
他尷尬一笑道:“呃......原本是督察啊,這事好說,好說。”
林峰心中暗生一計,故意催促道:“督察,人家要多少都是合理賠償,該給還是得給,十八萬就十八萬吧,彆浪費時間了。”
何芬妮覺得這話有問題,但還是順著說下去:“行,反正也是公家的錢,我無所謂的,隻要馬先生你開好票據,我得存檔備用。”
最後一個字,她吐得格外用力。
這話完全不像虛張聲勢,反而充滿了脅迫的味道。
這個中年男人瞧見林峰腰間橫掛的配槍,語氣都帶著顫音,也不敢問對方查什麼案子:“兩位原來是來查案的嗎?怪我眼力不行,這錢......錢的話,就免了吧!”
“怎麼,還嫌少?”何芬妮蹙了蹙眉,聲線無比清冷。
中年人握拳乾咳一下,陪笑道:“督察這說得哪裡的話,你們警察為民服務,我這個做老板的生活在治安這麼優良的地帶,也得回饋社會,拿納稅人的錢實在不道德,我說的對吧?”
何芬妮輕哼一聲,開口道:“既然馬先生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定了?”
“誒,好好,兩位慢走。”
馬先生站在大廈前,心疼地目送兩人離開。
本來這筆公家的錢肯定拿得下來,但在一開口說出十八萬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畢竟要是報價忽高忽低,絕對會引起對方懷疑,而對方還是公家人,弄得不巧,定個謊報,或者貪汙就玩球了。
與其這樣,不如不要。
不過何芬妮本意就沒準備報公賬,就想著自掏腰包,可沒想到這次還省下了一筆開支。
遠離大廈後,何芬妮信步走在前頭。
她倒是為這次默契的配合感覺好笑,忍俊不禁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回到金麥基的私家車旁,何芬妮又恢複了正經,主動坐進駕駛室,驅車帶著三人前往郊外的山莊彆墅。
何芬妮家的這棟大彆野占地三千平,門前栽樹,後院帶著泳池、花園,甚至還有直升機的停機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