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太冷太犟……嗯?”本欲出口的訓斥戛然而止,邵氏不敢置信的看著容陌,不確定的問道:“你……答應去護國公府赴宴了?”
容陌輕輕頷首,望著邵氏道:“隻要是母妃所願,我自當竭力去做。”
容陌起身,長袖拂過,暗青色的衣料宛若被風掠起的碧波,“母妃好好休息,我先回書房了。”
邵氏望著容陌的背影,心緒一時複雜。
她一麵歡喜容陌同意出去散心,一麵又有些自責,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太過強勢了,強迫陌兒去做不喜歡的事。
邵氏托腮輕歎,心中略有愁悶,隻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剛被親生兒子擺了那麼一小道……
……
瑾王府的書房很簡單,依舊是那種一眼能望個徹底的簡單乾淨。
桌案旁的窗完全開著,木窗如框院景如畫,暖陽將初夏之景完全映入了屋內。
容陌倚靠在椅背上,閉目斂眸。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叩擊著桌案,與窗外梧桐樹上的蟬鳴之聲慘雜交融。
陽光淺淺淡淡,如鎏金一般覆在他如刀削般冷峻的容顏之上,猶如隔著雲端仰望仙人,透著不屬於凡塵的朦朧。
“王爺。”一道墨影悄無聲息的飄入屋內,躬身垂首立於案前。
“嗯。”他並未抬眼,隻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男子將一頁輕飄飄的紙放在案前,便垂首靜立,不言半句。
容陌睜開眼,卷入暗夜般的眸子將剛才的唯美朦朧全部撕碎。
他拿起那張薄紙,略略掃了一眼,素來沉寂無波的眸中卻劃過一絲詫異。
紙上隻有寥寥數字“岑嬌,武定侯嫡女。”
少女的身份並不難查,錦和莊的活計稱呼黃衣少女為“表小姐”,隻需查出錦和莊的東家,便可知那兩個女子的身份。
隻不過,他倒真未想過對方會是武定侯府中[煙雨紅塵 .]人。
容陌抬了抬手,黑衣男子退下。
窗外夏景融融,花草映日,容陌單手撐額,墨色的眸中似被陽光照得暖了一些。
岑嬌口中所謂的卜卦他本一字不信,隻以為是哪家權貴之女聽得了長輩談話。
可武定侯府自從岑將軍過世後便已顯露頹勢,岑府兩位老爺官階不高,早已脫離了權利中心,照理應不會牽涉其中。
輕若羽毛的信箋化為碎雪飄進了窗下栽著幾枝睡蓮的六方水丞中,看著信箋被水一點點湮沒融化,容陌那涼薄的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既是她這般擅長卜卦,不如看看那日護國公府的晚宴她又能算得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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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到底是有多宅,出個門都能讓家人高興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