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長公主的貼身婢女在馬車中隨行照顧岑嬌。
喬穆之有滿腹的疑問,如坐針氈,反觀阮瑀隻垂眸望著岑嬌,桃花眼中噙著滿滿的擔憂,似乎岑嬌當真病入膏肓了一般。
馬車行到武定侯府,阮瑀讓喬穆之先抱著岑嬌回院子,他則隨著婢女一同去麵見岑老夫人。
喬穆之雖不滿被阮瑀指使,但卻不會與自己的小表妹置氣。
誰知他剛抱著岑嬌邁入屋內,懷中原本虛弱無力的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清清亮亮的眸子望得喬穆之一怔。
“二表哥,放我下來吧。”
“呃……好。”
喬穆之將岑嬌輕輕放在外間的美人榻上,他凝眸望著岑嬌,滿腹的疑問不知從何處問起。
“二表哥。”岑嬌喚了他一聲,歪頭望著喬穆之,輕輕眨了眨眼,“我隻是有些累了,身上也痛,不想進宮拜來拜去的,所以便乾脆裝暈蒙混,表哥不用擔心的。”
喬穆之的脾氣有多暴躁,便有多好哄好騙。
便如這般,原本的疑慮被岑嬌三言兩語化了乾淨,更是在岑嬌無力的打了一個哈欠後乖乖離開,不敢打擾。
打發走了喬穆之和懷畫,岑嬌終是得以靜下心來。
雖說今日之舉難免會將她推向風口浪尖,可她並不後悔,能救下時兒,讓他免受病痛折磨,值得。
不過……
今日若無容陌在,她和時兒絕對難以全身而退。
想到那人,岑嬌將手搭在眉眼之上,長長歎了一聲。
沒想到這一世重來,竟先承了他的人情,如此倒是不好做了……
岑嬌這個人受不得委屈,也不願白受他人恩惠。
雖說仍舊要與容陌劃清界限,但日後若有機會,這個情總歸是要還的。
躺在美人榻上,仰頭望著頭頂的雕花梁柱,岑嬌細細想著今日種種。
前世世人都說容陌狼子野心,天生反骨,她雖也這般與岑妙講,可實則她並不這般作想。
容陌的父親曾貴為太子,當年東宮事發,她雖年幼但也曾有所耳聞,那樁舊事似乎另有隱情。
如若不然,這南國天下本就該是容陌的,又何來的天生反骨。
隻前世她與容陌立場相背,既是敵人,她又怎會為他尋覓借口。
這一世她不會再牽扯進容姓之爭,他們的是非對錯她無心知曉,但求無愧於心,能避則避吧。
“想什麼呢?我進來了你都不知道。”
岑嬌撩起眼皮看了阮瑀一眼,懶得應聲。
阮瑀直接上了美人榻,托著下巴緊緊的盯著岑嬌,“岑祖母那裡我已經幫你糊弄過去了,你放心便是。
二夫人為你請了大夫,想來一會兒全家就要齊齊過來看你了。”
“哦,謝了。”岑嬌翻了個身,淡淡道。
“什麼就謝了,你是不是該與我說些什麼?”阮瑀伸手去拉岑嬌的手臂,想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
“你弄疼我了。”
岑嬌麵無表情的喚了一聲,阮瑀雖明知她在騙人,但還是嘟嘟囔囔的鬆開了手。
他索性爬到美人榻內側,麵對著岑嬌躺下,桃花眼還是那般風流含情,卻無比精亮,“快些與我交代,莫要說那些誆喬二哥的話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