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嬌身上隻有些許擦傷,不過兩天便已無礙,這日梳洗過後便來了福壽堂給岑老夫人請安。
一家人圍坐一處,吃茶閒談。
岑老夫人與郝氏家長裡短聊個不停,三夫人林氏依舊如畫一般安靜飲茶。
岑妙一邊吃著葡萄,一麵講著東家的點心西家的水粉。
岑妍見她吃沒吃相,忍不住便開口提點兩句,隻不過每次都會被岑妙送上一個大白眼,再故意把吃相變得更誇張,氣得岑妍不停搖頭。
日常的生活便是這般瑣碎,每日如此似乎還有些乏味。
可這些對於岑嬌來說卻是莫大的幸福,人總喜歡尋求刺激,可隻有經曆過真正的動蕩之後才懂得平淡是一個多麼好的字眼。
岑妙忽的湊近岑嬌,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嬌嬌,你與安妹妹吵架了嗎?”
岑嬌喝了一口茶,歪頭看她,“沒有啊,大姐姐為何這般問?”
“那你為什麼隻給我和你二姐送了東西呀,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呀。”就連岑妙這般的粗神經都覺得岑嬌此舉有些不妥。
岑嬌眨眨眼,雙手撐著小巧的下巴,鳳眸中流露出幾分少女的天真來,“我本就隻有你們兩位姐姐呀,得了好東西本就該分給你們,旁人我才不管。”
岑嬌的偏愛讓岑妙很是上頭,甚至故意忽略岑嬌還有一位姐姐的事實,將這份偏愛占為己有。
岑妍反是更有姐姐的風範,耐心勸道:“雖說靈芷與我們並無血緣關係,但畢竟都自小長大,又都住在同一府中,縱使你心裡這般想,也要多些顧慮的。”
嬌嬌果真還小,做事僅憑喜好,這般直接的性情日後怕是會吃虧的。
岑嬌捧著自己的小臉,笑吟吟的望著岑妍,故意抿嘴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若是我執意與她交惡,大姐姐和二姐姐要幫誰呢?”
“自然是幫你啊!”岑妙答得毫不遲疑。
岑妍瞪了她一眼,哪有這般做姐姐的。
她正想再勸,會有丫鬟來報,說是大姑奶奶與表小姐求見。
岑妙的嘴角一下子便耷拉了下來,繃著臉嘟囔道:“這回是我不喜歡的來了!”
岑府隻有一位姑奶奶,與岑二老爺一母同胞。
雖是庶出,但岑老夫人不曾虧待這唯一的女兒,當年其出嫁時一應用度嫁妝與嫡女無異。
岑妙嘴上雖說著,但還是不情不願的起身與岑氏見禮,隻有岑嬌仍慵懶的窩在椅子裡,冷眼看著給岑老婦人見禮的母女二人。
岑氏不同於岑二老爺的老實,她慣會說好話,每次來都哄得岑老夫人十分開心,但也從不曾空手而歸。
此番前來,怕是又想來打秋風了。
岑氏一邁進屋子嘴就像抹了蜜似的,表小姐孫茹兒也親昵的攬著岑老夫人撒嬌,逗得岑老夫人笑聲不斷。
孫茹兒挽著岑老夫人的手,似是剛看到岑嬌一般,略有驚訝的道:“原來嬌嬌也在,方才進來我隻瞧見了大表姐和二表姐,倒是沒看到嬌嬌呢。”
岑嬌懶洋洋的挑了挑眉,如岑氏這種人自不值得她屈尊降貴。
“我一直坐在這裡呀,看來是表姐眼力變差了呢!”岑嬌稍稍歪頭,即便她眉眼冷清,可在她那極盛的容貌下,隻要她願意,一個歪頭一個抿唇便足以讓人化了心神。
“嬌嬌前兩日受了傷,腿腳不大方便。”岑老夫人為岑嬌解釋了一句,說完又寵溺的望著岑嬌道:“你好好坐著,莫要淘氣亂動。”
“祖母拿人家當瘋丫頭,人家可是會不高興的。”岑嬌輕哼一聲,故作不悅。
岑老夫人瞧她這般模樣反是更加高興,指著岑嬌道:“這小妮子還沒及笄呢翅膀就硬了,待她長大可還了得!”
郝氏抿嘴一樂,附和道:“母親您怕什麼,待嬌嬌長大自然去欺負夫家人了。”
岑老夫人朗聲笑起,融樂滿堂。
孫茹兒掃了岑嬌一眼,眼中隱有忿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