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府。
元尚書一家四人圍坐在桌前用晚食,其樂融融。
元忱扒了一口飯,看著元尚書轉眸道:“父親,您之前說的考驗還作數嗎?”
元尚書撩眼看他,頷首道:“自然作數,年底你若還沒有任何動靜,莫怪我斷了你的月銀。”
元忱可憐巴巴的望向自家母親,可對方卻隻安靜的吃著飯,全然沒有理會的意思,一時間元忱心裡爬滿了淒涼。
彆人家都是嚴父慈母,他家倒好,父嚴母更嚴。
“那鋪子的事是不是儘管由兒子做主?”
元尚書點點頭,“這是自然。”
元忱挑了挑眉,既是如此那他便按阮瑀的意思將鋪子讓給岑三小姐,鋪子既有事可做,還能博得美人芳心,甚好甚好。
元珊見他笑得不懷好意,嫌棄的撇嘴,無情揭發,“父親,母親,哥哥有心儀的姑娘了!”
“嗯。”
元尚書與元夫人淡淡應了一聲,仿若聽到的是“哥哥在吃飯呢”一般的廢話,多問一句都是在浪費生命。
不過這也不能怪元尚書夫婦無情,隻怪元忱是個沒長性的。
今日喜歡上了東家的姑娘,為人家學吟詩賦詞,明日又看上了西家的小姐,聽說人家喜歡作畫,便整日在書房磨練畫技。
未等將畫作好,便又看上了彆家的姑娘。
元夫人本有心管教,可人的本性若不經曆些風浪根本無從改變,於是便乾脆放任他自由,也不急著為他相看親事,免得禍害了彆家姑娘。
元忱瞪她一眼,夾了一個雞翅放進元珊碗中,“願妹妹早日找到如意郎君,飛上桃枝!”
元珊也不甘示弱,反手給元忱夾了一個雞爪,“那妹妹祝哥哥財源廣進,多多抓錢,千萬彆人財兩空!”
兄妹二人隔空交鋒,元尚書甚至感覺能隱隱聽到劈裡啪啦的火光聲。
他瞪了兄妹兩人一眼,皺眉叱道:“彆夾來夾去的,看著心煩!”
他不悅的收回視線,轉頭臉上卻堆滿了笑,“夫人吃魚,我已經把刺剔掉了。”
元家兄妹:“……”
父親是州官,他們是百姓,放火不算,還虐人。
用過晚食,元尚書捧著茶盞啜飲,望著稚氣未脫的元忱沉聲道:“忱兒,我知道你心有不解,對開鋪子一事也有不屑。
雖說士農工商,但要真想將“商”字做好,裡麵的學問可不比科舉簡單。”
隻不過做官用紙筆,經商用算盤,但其實看的都是對人心的把控。
“你們都見過瑾王爺了吧?”
元珊打了一個寒顫,不高興的努嘴道:“父親莫要提瑾王爺了,不然女兒又要做噩夢了。”
謫仙變成閻羅,除了畏懼,更多還是神傷。
唉……少女的夢,總是美好又易碎的。
元尚書無心琢磨少女的心思,隻道:“岐州本是不毛之地,窮山惡水,就連強盜都不願留的地界,可你瞧現在的岐州呢?
一躍變成邊境最為繁華的城池,行商之多,甚至可與江南那等地界聘美。”
不管世人如何輕視商賈,但曆朝曆代皆有一個共性。
商賈興,方才為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