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軒突起大火,長安詩會被迫中斷。
容和聞後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命五城兵馬司與刑部大理寺共同調查此案。
詩會當日,品茗軒彙集的不僅是南國的青年才俊,更有許多朝廷要員。
若那日未能及時疏散人群,後果不堪設想,隻怕南國朝堂都會陷入崩潰之中。
容和動了怒火,情緒波動之下臉色更加慘白黯淡起來。
“陛下息怒,龍體要緊,陛下小心身子啊。”高榮見容和動了氣,忙急急勸道。
容和先天便氣血虧空,後又因皇後薨逝,傷了心脈,身體也是每況愈下。
“詩會當日茶樓內彙聚我南國眾臣才俊,若真有萬一,南國豈不遭受重創?”先是太子險些遇害,如今又是詩會失火,真當他這皇帝是擺設不成!
蒼白削瘦的手緊緊握著金龍扶手,手背上迸出條條青筋。
容和是個脾氣輕柔的人,他鮮少動怒,此番當真是被逼急了。
“陛下息怒,所幸沒有人員傷亡,陛下也下令各部徹查此事,相信不日便可查出結果。
龍體要緊,陛下心憂國事,但更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高榮身為太監總管,國家大事並非他最為看重的,他隻盼著陛下千秋萬代,那便是他們這些人的福氣。
容和閉了閉眼眸,平複了心緒。
高榮說的對,他不能動怒。
即便他活著已經了無生趣,可他還要再多活幾年,至少要讓時兒平安登上帝位。
他接過高榮遞過來的參湯,斂眸抿了一口,壓下了心口的燥火。
倏然,他睫羽一顫,抬頭問道:“朕記得,護國公上了折子,稟明此番眾人能安然逃脫皆有賴於瑾王?”
高榮躬身回道:“是。瑾王爺發覺茶樓被人做了手腳,提前知會了國公爺,不然此番怕是真免不得傷亡。”
“嗯。”容和攪動著溫熱的參湯,動作優雅的將參湯儘數服下。
“瑾王此番立了大功,朕要重賞瑾王。命內閣擬旨,內務府備賞。”頓了頓,容和眸光微動,複又道:“此事交由太子去做。”
高榮會意。
瑾王此番救了眾人的性命,立下大功,讓太子殿下做此事順應民心,亦能施恩於瑾王。
高榮躬身,正要退出金殿,容和落下湯盅,發出一聲輕響,高榮忙抬眸迎視,“陛下?”
“高榮,你覺得他們可能查出真凶?”
高榮低垂下頭,輕輕皺了皺眉,斟酌著道:“陛下命刑部大理寺兵馬司共審此案,想來不日便可找出真凶。”
容和清冷的笑了一聲。
“若真是如此,太子遇險一事為何仍舊沒有下文?”
“這……”高榮不敢說,其實他覺得太子在國公府遇險應是意外。
畢竟太子殿下隻是臨時起了玩心,怎就見得是有人蓄意加害,刑部自然查不出。
可這些話高榮不敢講。
“若此番他們再查不出所以然來,朕便隻能勞煩瑾王了。”容和語氣輕緩,柔和無波。
高榮眼皮跳了下,會意道:“瑾王爺文武雙全,想來不會辜負陛下所望。”
容和展露笑顏,輕輕勾起嘴角,“是啊,瑾王從不讓朕失望,朕亦不會虧待了他。”
……
太子親攜聖旨至瑾王府宣賞。
容明時很喜歡這個差事,畢竟他能出宮的機會屈指可數。
宣旨之後,便可見容明時肩膀一鬆。
他仰頭看著容陌,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容陌故作未視。
容明時:“……”
往常這個時候,對方一定會問他“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然後他就可以順勢道出心中所想,但陌王叔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見容陌不應聲,容明時輕咳了一聲,四處打量了一番,道:“本宮還是第一次來陌王叔的府邸,陌王叔可有時間帶本宮四下轉轉?”
沒時間。
容陌很想這般答。
“殿下請。”容陌挽袖,與容明時並肩而行。
容明時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左右掃視了一番,奇怪的問道:“陌王叔為何不住在崇仁坊呢?燕王叔他們都住在那裡啊。”
容明時一句話讓身後隨行的兩個宦官瞬間流下了冷汗。
這宅子是陛下賜的,太子殿下您問這個合適嗎?
“這裡清淨。”容陌淡淡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