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繡宮中。
柔妃接過宮女手中的燕窩粥,輕輕嘗了一口,點頭道:“今日這粥味道不錯,可給公主送去了?”
宮女忙回道:“回娘娘,奴婢已經給公主殿下送去了。”
柔妃聞後點點頭,才複又拿起湯匙,小口的吃著。
宮女笑道:“娘娘可真疼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對您也如對生母一般親近呢。”
柔妃彎唇,笑意溫和,“初夏是姐姐的孩子,她喚本宮一聲姨母,對本宮來說,她與本宮的孩子彆無二致。”
宮女連連頷首,附和道:“娘娘說的是,自然還是一家人更親近,不然陛下怎麼唯獨放心將公主殿下交於娘娘照顧呢?”
柔妃用過了燕窩粥,婢女呈上溫茶,麵上染著歡喜的笑意,“陛下對娘娘亦是真的恩寵無雙,品茗軒走水耽誤了娘娘的壽宴,陛下這便想著為您重新操辦呢!”
做奴婢的,自然都盼著自家主子得勢,主子越受寵,她們這些奴婢的腰板也才更硬挺。
柔妃的手顫了一下,揚了揚嘴角,抿唇未語。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要小憩一會兒。”
宮人為柔妃鋪了床榻,便皆躬身退出,華麗的寢殿唯剩下柔妃一人。
滿頭珠翠儘卸,墨發垂肩,銅鏡中的女子比起往日要更加清麗秀美。
隻她的眸光卻失了往日的溫柔,入目皆是寒霜。
陛下的確要舉辦宮宴,但卻並非如對外麵所言是為了她。
她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寒芒,紅唇輕啟,低低的念出一個名字,“岑嬌。”
薛臨曾讓她給武定侯府下請帖,那時岑嬌剛救了太子殿下,她知薛臨對岑嬌有探查之意,她也對這個未曾聽聞過的武定侯府三小姐也有些興趣。
那時惠嬪還陰陽怪氣的問她,聽聞岑嬌貌美無雙,可會擔心搶了她的風頭,魅惑了陛下的心。
她當時隻一笑而過,風頭她並不在意,至於陛下的心……她更不相信會有第二人能夠占據。
可那日陛下來她宮中,提及辦宴一事,特意叮囑她要給武定侯府下帖。
自姐姐去後,陛下對任何人都再無例外,這後宮所有的佳麗在他眼裡與草木無異。
可他對岑嬌的這絲關注與特彆不禁讓她感到恐慌,難道真如惠嬪所言,陛下動了心思?
“啪”的一聲,柔妃將手中的梳子狠狠落在桌上,銅鏡的美人表情扭曲狠戾,與剛才的嫻靜美人相比判若兩人。
仿若撕下了美人皮的惡鬼,露出了原本的陰冷與狠戾。
陛下是姐姐的,她不能讓任何人搶走姐姐的東西。
即便姐姐去了,姐姐的東西也就隻能是姐姐的,絕對不允許被其他人占有。
柔妃狠狠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扭曲的表情透著病態的瘋癲。
“岑嬌,便讓本宮來會會你……”
……
容明時在宮裡待了一天便宛若籠中的小鳥,恨不得立刻張開翅膀飛向自由的高空。
而現在對於他來說,瑾王府便是他的藍天。
“陛下,您還放心讓太子殿下去瑾王府小住?”高榮忍不住開口問道。
自從太子去瑾王府後,陛下每日都寢食難安。
此番瑾王府出現刺客,他以為陛下一定會讓太子殿下留在宮裡,未曾想陛下竟還同意太子殿下出宮。
“半月之期未到,便讓他再留上兩日。”望著容明時輕快的背影,容和語氣淡淡。
時兒每日提及最多的名字便是岑嬌,知子莫若父,他看得出時兒對岑嬌的在乎。
他也想看看那個岑嬌到底用何辦法讓時兒對她如此上心,以及,她這般接近時兒又到底有何居心。
……
容明時一入瑾王府便立刻打聽岑嬌的所在,聽聞岑嬌在邵氏院中,便立刻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