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起下巴,慵懶,隨意,明明沒有半分倨傲之感,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是常人無法企及的矜貴。
反之,橫眉立目,腰背挺得筆直的安靈芷單從氣勢上便矮了許多。
小婢女們無聲看著,但心中想法皆是一致。
即便安靈芷自小便長在侯府,但氣度風華遠遠無法與侯府嫡小姐相比。
岑嬌找了個把椅子坐了下來,坐著看人習慣了,站一會兒便覺得累。
“我莫不是聽錯了,你說……這是你的院子?”
安靈芷皺了皺眉,語氣不善,“這不是我的院子,難道還能是你的嬌玥閣嗎?你莫不是想與我說走錯了院子,發錯了瘋?”
安靈芷據理力爭,此番她絕對不會退讓。
可她的強橫隻換來了岑嬌的一聲輕笑,以及蔑然的眼神,“你的院子?
怎麼,你在這裡住了幾年,這院子變成了你安家的東西?
若這般說,你們再住些時日,我們岑府是不是就該改姓為安了?”
岑嬌聲音不大,聽起來輕輕淡淡的,但殺傷力卻是極強。
安靈芷一張小臉白白紅紅,而後又轉為鐵青色,原本紅潤的嘴唇被她咬得泛起了一抹脆弱的白。
杏眸之中淚水盈盈,可即便隔著晶瑩的淚光,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眸中的怨恨與羞怒。
可岑嬌仍未覺儘興,她輕輕挽了挽袖口,拂了拂薄灰,嘴角仍舊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安靈芷,寄居他人府中便要有個客人的模樣,莫要因為主人給你幾分顏麵,你便真拿自己當做府中的主子了。
我不是我母親,我沒那般好脾性,更不愛慣著彆人。
武定侯府不差你們那一碗飯,看在安叔叔的份上,你若想吃,由得你。
但是,我勸你們莫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我武定侯府的事由不得你們外姓之人插手,我武定侯府的人,你們更莫要亂動心思。”
岑嬌的話如同利劍,每一句話都在安靈芷的心口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她的臉色最後轉為無能為力的蒼白色,纖弱的身子不住的顫抖戰栗,她緊緊握著雙拳,指甲插入肉中而不自知。
她狠狠的瞪著岑嬌,眼中的怨怒與嫉妒宛若無法控製的烈焰將她理智全部燒毀。
“岑嬌,你這個賤人!”安靈芷抬起手掌,終於做了她早就想做之事。
她掄圓了手臂,朝著岑嬌噙著淡笑的臉上揮了過去。
這一刻她再也不想壓抑自己,不想再裝乖巧扮可憐。
遲早有一日她要踩在岑嬌的頭上,肆意的折辱她。
可她這一巴掌並未如願落在岑嬌的臉上,而是被一隻柔夷捏住了手腕。
岑嬌嘴角弧度不變,仍舊那般笑吟吟的望著她,“安靈芷,你知道,你這般模樣倒是比平日裡順眼了幾分。”
岑嬌嘴角笑意倏然加深。
未見她如何用力,安靈芷的表情便扭曲了起來,眼淚撲落落的掉了下來。
“疼,疼……”
岑嬌暗中使勁扭動她的手腕,安靈芷為了避免手腕受傷隻能隨之擰動身子。
忽的,她的膝窩被人踢了一下,緊接著她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與我動手雖有不對,但也不必行這般大禮。”岑嬌冷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安靈芷含淚仰頭,隔著淚水望見岑嬌坐在陽光下,頭上的珠釵熠熠生輝,華貴不凡,美的讓人嫉妒不甘。
岑嬌輕輕俯身,幽冷的語氣驚得安靈芷戰栗不已,“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看在安叔叔和安大哥的麵上,我饒你一次。
若再有下次,你想跪,怕是也沒得機會了。”
岑嬌語落,冷笑一聲,起身拂袖而去,隻留安靈芷一人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小姐,您與安小姐吵成這般模樣,夫人會不會怪你啊?”懷畫看戲的時候覺得很爽,事後又有些擔心,
岑嬌冷冷一笑,她剛才的確說饒安靈芷一次,但她隻說不要她的小命,可沒說此事已然過去。
今日之事,還有品茗軒一事,她都會全部還回去,讓安靈芷嘗嘗何謂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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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浮夢中了睡咒,睡了十二個小時(笑哭),可能這兩天折騰的有些厲害,所以今天隻有一更啦,抱抱我的寶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