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收起千裡鏡,遠山般的眉輕輕攏起。
薛臨怎麼會突然出現?
倒是有些誤事……
武定侯府的帖子是他讓柔妃送去的,淮南王府的帖子也是一樣。
孟琉毓也算他看著長大的,她本就驕縱任性,在他的厚待之下更是肆無忌憚。
岑嬌傷了她的臉,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想知道,在被一個身份地位處處高於她的人為難她時,岑嬌會如何去做。
自護國公府晚宴後,岑嬌這個名字便時不時飄蕩在他耳旁,也讓他難得的勾起了一絲好奇心。
孟琉毓不僅僅有郡主之位,她身後更有淮南王府為靠。
而與淮南王府相比,武定侯府根本如同蜉蝣撼樹。
不過依他所見,岑嬌對清平全然沒有半分敬畏,他想知道她的這種無畏究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亦或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把握。
他重新舉起千裡鏡,再度望向禦花園,看到的事讓他再度擰眉。
岑嬌顫了顫眼簾,倏地一笑。
在孟琉毓與薛臨對峙時,岑嬌忽的邁步走向人群一處,二話不說便從人群中扯出了一名少女。
那少女一時不察,被岑嬌猛然抻出來,腳下一晃,險些摔倒。
眾人的視線從孟琉毓身邊移開,怔怔的望向岑嬌這邊。
這邊又怎麼回事?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參加了這麼多次宮宴,這次絕對是最特彆的一次。
“岑……岑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少女唇色泛白,望著岑嬌的眼中含著點點畏懼,看著很是可憐。
岑嬌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成了在場唯一一個坐著的人。
她還是習慣坐著看人。
“你不是要謝我嗎?繼續吧……”岑嬌拂了拂裙擺上細小的褶皺,以肘撐案,單手撐著下巴,慵懶的望著少女。
少女捏了捏衣角,半垂的臉上掛著掩不住的局促和慌張。
“三……三小姐,這不太合適吧?”
岑嬌挑眉,語氣隨意,“怎麼不合適?你剛才不就是在這謝的我嗎,怎麼此時就不合適了?”
“我……”少女支吾著,眼睛悄悄落在孟琉毓身上。
她所說之人在此,自然不合適。
岑嬌見她不說話,換了個問題,“你是哪家的姑娘?”
少女抿抿嘴,總覺得哪裡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這岑嬌比她的年紀還小,那種雍容華貴和讓人不敢逼視的威嚴從何而來,包括她此時的語氣,哪裡像是同齡人之間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