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擾陷入致幻美夢的渴血爪獸,也沒有進入不知深淺的育人獸帕普的洞穴,傑爾曼徑直離開。
“癮君子們”仍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根本沒有察覺方才這裡發生了什麼。
傑爾曼數小時前就已做出決定,目前的首要任務是與小滴他們彙合,而不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育人獸帕普的事情可以留到後麵再處理。
傑爾曼從未把小滴和其他人當作是耗材。
他們是與自己一樣的、有共同意誌的、敢於挑戰黑暗大陸的、活生生的人。
傑爾曼絕不會在他們情況不明的狀況下,探索這一片險峻山脈之下的育人獸帕普巢穴。
在翻山越嶺間,太陽逐漸西斜,橘紅色的火球在崇山峻嶺之間燃燒著最後的黃昏霞光。
傑爾曼腹中饑餓、喉嚨乾渴時,就會取出貪婪之島特製卡盒,將一小部分食物與水放出,邊走邊食用。
在沒有「美食獵人」門淇在場的情況下,傑爾曼不會碰在這片險峻山脈中遇到的任何看起來可以吃的東西。
哪怕他的貪婪之島卡盒之中,還有桑比卡準備的治百病香草針劑、解毒針劑等等。
他不想把它們浪費在這種地方。
蔑視鎧甲仍牢牢地鎖死在他的皮肉上,更不要提傳導來陣痛的暗黑王冠。
想要在這種環境下,保持一個多小時的脫戰狀態,對於單獨行動的傑爾曼而言,實在是太困難了。
終於,身心俱疲的他停下了腳步,在一片凹陷下去的地形中,用附近的木柴搭建起一處篝火。
他打算在這裡休息半個小時,然後繼續在漫漫長夜的黑暗中摸索前進。
篝火在火焰噴射器大材小用之下熊熊燃起,溫暖的熱量回到了傑爾曼的身上。
縷縷青煙在不知不覺間降臨的夜幕中升騰。
淺白色的月亮從暗影覆蓋的群山間拔高到半空,竟然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圓月。
不過,隨著夜色漸濃,群山之間的呼嘯風聲之中,夾雜著許多不明的嘶吼。
對比起白晝時的較為安靜,晚上的這裡簡直就像是暴徒的樂園。
傑爾曼回想起他看到的那一群趴倒在地、沉浸於夢幻中的渴血爪獸,不禁在想,它們是不是白天磕嗨了,夜晚便精神抖擻地活動起來了呢?
他坐在一塊平整的青色石塊上,吃著自己的晚餐――一個蛋肉三文治,裡麵夾雜著一些酸甜的果醬。
可是,幾乎是毫無征兆的,他咬過一口的地方,忽然蠕動出數條近乎透明的蠕蟲,在三文治上爬動起來。
傑爾曼很確定三文治之前是好好的。
也就是說,這些近乎透明的蠕蟲,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在食物中生長出來的。
傑爾曼不了解其中的機製,不清楚蠕蟲們是否危險,現在也沒有時間深入研究。
他直接將整?三文治,連同那些蠕蟲,一起丟入了篝火中。
噗――煙塵翻滾了起來,蠕蟲們在火焰之中掙紮。
燒吧,燒光一切。
險峻山脈給人一種壓抑的氛圍,尤其是進入夜晚之中。
根本看不到儘頭的樹海與山嶺,就像是一棵巨大無比的豬籠草一樣,困住了深陷其中的小小昆蟲。
或許這就是生活在這裡的生物,以及當年那支V5之一的貝格羅賽聯合國的千人調查團中絕大多數成員,都選擇了陷入育人獸帕普的吸食生命中不做反抗的原因。
對於他們而言,在快樂中死去,總比飽受摧殘後,在絕望中死亡。
至少死在育人獸帕普的舌頭下還能有最後的美夢。
育人獸帕普沒能吸食到傑爾曼的生命,但是它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在傑爾曼落下致命一擊前,試圖用歡愉來取悅傑爾曼。
傑爾曼很確定自己當時感到了如同電流般的麻痹,之後就不由地產生了歡快的情緒。
是能直接刺激大腦,產生某些化學物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