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軍用越野車上,黑暗中沉默的後排裡,麥克上將一邊取出玉米芯煙鬥,一邊回想著之前那場戰鬥的後續。
莫頓沒有受重傷,但是仍舊被人用擔架給抬走了,那屎尿橫流的模樣卻沒有人嘲笑。
在場的士兵,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在直麵傑爾曼時,做得比他更好。
事實上,相當多士兵都昏厥了過去,眾人不得不花時間去喚醒他們,實在叫不醒才抬上車,帶回去再說。
這還是傑爾曼及時收手的結果,如果他全力施為,又不肯停斷,那麼這裡大半的人都要精神崩潰。
哪怕是麥克上將自己,他前麵有好幾個念能力者頂著,依舊吃不消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當一切結束之後,還是眾人把他扶起來,讓他站著緩了一陣,他才沒有表現出醜態。
可是,總體而言,他和他的士兵,還是被傑爾曼以一己之力,完全擊垮了士氣。
到了這個時候,麥克上將才能理解為什麼V6高層一直這麼戒備尼特羅,把他當成某種戰略性的武器來看待。
或許這就是原因……如果尼特羅所言非虛,那麼傑爾曼的戰力甚至在他之上,危險程度也更高。
抬走莫頓之後,麥克上將還是儘可能地保持了上位者的風度,誇獎了傑爾曼幾句。
然後,他就說天色太晚,讓眾人都趕回要塞。
實際情況是,他不清楚自己剛剛恢複的力氣,還能讓他支撐多久。
如果在眾人麵前,像是莫頓那樣跪倒在地,或者尿褲子,那麼他就沒辦法當這個上將了。
此時此刻,他坐在哐當哐當作響的越野車的後排座位上,至少能感覺到一絲心安,畢竟這裡都是他的人。
但是他知道,今天晚上他可能做夢都忘不了剛才那一幕。
還有那些感覺,那種溺水者落入洪水中,泥水湧入鼻腔,掙紮也毫無用處的窒息感。
這種恐懼,說不定會根植於心底。
麥克上將幾乎是現在才注意到,自己拿著玉米芯煙鬥的手在顫抖,以至於幾次想要用銀質打火機點燃煙草都做不到。
他一陣羞惱,就抓起他最心愛的玉米芯煙鬥,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煙鬥又被柔軟的墊子給彈了起來,煙草撒得滿地都是。
同乘的護衛們連忙彎腰收拾,都裝作不知道麥克上將為何發怒的模樣。
——
另外一輛越野車上,修塔伊納坐在副駕駛位,後排則坐著當事人傑爾曼,以及尼特羅會長等人。
他們同樣保持沉默了許久,直到有人憋不住了。
“嘻嘻……”比司吉戴著絲質手套的雙手捂住嘴巴,想要儘量不笑出聲,可是她還是做不到,“嘻嘻嘻嘻嘻——”
更搞的是,她的笑聲太過魔性,引致眾人都跟著她一起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
“哈哈哈哈——”莫老五笑得要摘掉墨鏡,去擦眼角的眼淚。
他們是剛才受到傑爾曼念氣影響最小的一群人,同時也是為此覺得最高興的一群人。
好一陣子,笑聲終於停歇下來了。
結果比司吉又撲哧一聲笑出來,前功儘棄,眾人又不得不大笑起來。
這樣的事情,在回程中發生了太多次,尼特羅會長也沒有阻止,讓他們發泄發泄也好,以免他們在要塞裡麵笑出來。
況且這事情的確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