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接見寧海平的會客室和之前接見光熙的並不是同一間,與其說是會客室更類似於一間書房。
元帥也沒有穿著那套非常正式的禮儀軍裝,而是穿了一身類似中山裝的黑色常服,此刻他坐在書案之後,翻看著一本線裝的古書。
“你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發現嗎?”
元帥放下手上的書,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寧海平,鼻翼動了動,眉頭微皺。
哪怕寧海平在來之前已經換了衣服並整理了一下儀表,但身上的硝煙味與血腥味卻完全掩蓋不住。
“……你這是……戰鬥過了?”
以元帥的情報網,寧海平的行程自然是完全透明的,本來以為對方去鐵鏽區是因為發現了一些與幾日來發生的異變有關的線索急著去調查,但此刻看著對方一身狼狽的樣子,顯然是進行激烈的戰鬥。
寧海平作為己方高層,在自家地盤被人隨意襲擊,開什麼玩笑?
元帥的臉色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嗬嗬……”
寧海平笑了笑。
“鐵鏽區那邊算是冬國的地盤,遇到點麻煩也算正常現象……”
寧海平的語氣沒什麼變化,卻給人一種略帶嘲諷的感覺。
“況且像是科爾這種大人物他們都敢動,更何況我這種小角色了。”
“……”
元帥眯了眯眼睛,他盯著眼前的寧醫生,卻發現這個一直以來都非常溫和的惡魔契約者用一種冰冷卻又帶著悲哀的目光回望回來。
“鐵鏽區”是“冬國”的地盤,那“城區”是不是花旗國的地盤?
那他這個元帥算什麼?
傀儡麼?
元帥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望向書桌對麵掛著的地圖,地圖上標明了元帥的統治區以及周邊的勢力分布。
放眼望去軍閥割據的版圖一片破碎。而且由於地理位置上距離冬國比較近的原因,大多數的軍閥都是冬國的馬前卒。
當然元帥他們和花旗國合作的做法也算不上什麼高尚的行為。
一丘之貉罷了……
“寧海平,你大晚上過來找我,不會隻是來對自己遇襲表達不滿吧?”
元帥沉聲開口道。
“……”
寧海平沒有說話,他取出懷中的筆記本,將其擺在書案上。
筆記中記錄了寧海平近期獲得的一係列情報,他努力的將這些碎片化的情報以正常人的邏輯拚接在一起,並進行了歸納總結。
“……”
元帥直接拿起書案上的筆記本翻看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找到劉凱了?”
“是的……他現在在聖靈教會……神父暫時“收容”了他。”
“教會那邊現在的情況如何?”
“…還好…大概……還好吧?”
大概?
“按照你的分析,劉凱也隻是個受害者,一切問題的源頭都是那個被稱為“造物院”的組織……”
“關於“造物院”我在之前沒有收集到過任何相關情報,我個人持保留意見……”
寧海平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出自己的猜測。
“至少我們知道一點,不管“它”是“造物院”的成員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它將已經失陷在其中的研究員放回來,在我看來已經是在釋放“交流”意願了……”
“……”
元帥沉默了,歸來的研究員口中傳達出來的“造物院”真不真姑且不論,它所造成的影響就突出一個莫名其妙加毫無邏輯。
就連和其產生關聯的個體似乎也都變得有點瘋瘋癲癲的。
“你確定“它”可以交流?”
“我不確定,但是我可以去試試……”
“…過於危險…我不同意……我可以安排其他人去……”
“不……其他人不行,隻有我……”
寧海平的話語中帶著冷靜的覺悟。
“越是靠近“它”我就越是有這種感覺……“它”是有知性的……而且它似乎隻接待“適合”的人……”
“那什麼樣的人,才“適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直覺,也可以理解為這是我的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