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安對它道:“你起噬心誓,現在就起。”
“你們先放了我。”
“行,放了你,陳師兄,放了它。”江離聲後退三步,又補了一瓶補靈丹,以做準備。
陳留安咬牙,撤回手,將法寶也收回了手裡,跟著江離聲一起退遠了些。
山膏在他撤手後,晃了晃,倒在了地上,頂著下顎的血窟窿,呼呼漏風,有氣無力說:“你們還挺有誠信。”
陳留安冷哼,“那你呢?”
“我自然也有。雖然人類多狡詐,但我勉強相信你們。”
陳留安翻白眼。
山膏用大爪子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窟窿,好奇地問江離聲,“你這什麼鬼東西,竟然能讓我的傷口不愈合?”
“不告訴你。”
山膏哼哼,“壞蛋東西。”
江離聲催促它,“彆磨蹭了,快點兒放我們出去。”
山膏委屈,“你們急什麼?就不能再陪我玩幾天嗎?”
江離聲倒是想,畢竟出去後,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危險等著她,還不如留在這裡跟熟悉的狗東西待著。至少找到了它的弱點,他們兩個能殺了它。但她想,陳師兄未必想,人家是真正來曆練的。
她沒好氣,“廢什麼話?自然不能了!我們兩個又不是閒的沒事兒乾,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玩。”
“那你把吃的給我,吃不到嘴裡,我難受,想不起噬心誓。”
“給你。”江離聲拿出一包零食,扔給它。
山膏立馬接住,哢哢吃起來,它的血窟窿似乎一點兒也不影響它吃。吃了幾口,它舍不得地拿開爪子,與江離聲打著商量,“你若是得了我主人大陣功法的傳承,要記得留下一句話,以後再有進來的人,讓人給我吃的,不給我就不發噬心誓。”
江離聲不想答應,“你剛剛說你等了上萬年才等來了我們?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山膏搖頭,“主人說,他的傳承,有緣者得之。”
他嫌棄地看著二人,“沒想到我等了這麼久,就等來了你們兩個兔崽子。”
江離聲瞪眼,“我們本來是去大騩山,鬼知道怎麼掉進了這裡?你當我們樂意來?”
山膏不說話了。
江離聲又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愛吃這凡間小食的。一般修行之人,不吃凡俗五穀。另外,你都等到了我們,陣法開啟後,難道你還繼續困守在這裡?”
山膏哼唧,“也是。”
“彆廢話了,趕緊發噬心誓。”陳留安催促,“彆想耍心眼子再要什麼條件,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
山膏又嘟囔了一句什麼,陳留安沒聽清,“你是不是又在罵我們了?狗東……”
他話音未落,四周枯樹忽然消失,天幕變換,原來枯樹的地方,變化成一顆顆生機勃勃的活著的樹,樹木長著圓圓的葉子,開黃色的花,樹上結著果實,像蘭結的果實,長橢圓形,外麵包皮有三棱的,也有六棱的。除了樹木,四下便都是綠蔭了,這綠蔭被都是一種草,幾乎漫山遍野,葉子也是圓圓的,沒有莖乾,開紅色的花。
一種樹,一種花,漫山遍野,黃紅相間,露出苦山真正的模樣。
江離聲心想,原來這就是苦山,真的是苦山。
據山海誌記載,這種樹叫黃棘,樹上結出的果子,若是吃了,不能生育。這種花草叫無條,吃了脖子就不長瘤子。
她以前生活在清虛時,偶爾去山下凡間買小食,見過凡間的百姓們很多脖子長瘤子的,治也治不好,用刀割了還會長,若是吃了這個,想必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