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從容親自代替徒弟登門道歉,自然不能隻說幾句致歉的話,便輕易揭過此事,她與葉星辭和鐘餘元閒聊片刻後,拿出了兩個上品法寶。
葉星辭愣了一下,連忙推辭,“於師叔不必如此,若論起來,是我太乙的女弟子無禮在前,您……”
“一碼歸一碼。”於從容攔住他,“葉賢侄隻管收下,否則若是傳出去,我教弟子不嚴,卻無禮無束,我還哪有臉在太乙繼續叨擾?”
“這……”葉星辭一時間推脫不是,不推脫也不是。
鐘餘元十分滿意,在一旁做主說:“既然於師妹這樣說,星辭你就收下吧,也好讓於師妹安心。”
葉星辭無奈,“那就多謝於師叔了。”
於從容見他收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給人賠禮,最怕的是人家不收,既然收下,此事也就揭過了。
她又小坐了片刻,起身離開。
葉星辭親自將人送出,看著??駕著鸞車載著於從容離開後,他回頭看向鐘餘元,“鐘師叔,幾句言語而已,不該收於師叔這麼貴重的禮。”
尤其是於從容親自登門道歉,且又送上兩個上品法寶。眾所周知,上品法寶難得,這可比送靈石和彆的貴重多了。
鐘餘元卻覺得以於從容的身份,麵對的人是葉星辭,拿的賠禮太小氣了,是跌了她的身份,也是更辱沒了葉星辭,如今這兩個賠禮,便正正好。
他理所當然道:“哪裡不該收了?雖是幾句言語,但傷害性卻大,不是小事,總要讓人知道,你不是能被人輕易得罪的。否則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人覺得你不值錢,被人笑話。”
葉星辭無奈,“笑話便笑話了,陸少淩本也沒說錯,我的確不及衛輕藍,麵子要拿實力說話,不是從這上麵找的。”
“你啊。”鐘餘元瞪他,“不是這個說法。星辭,你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沒脾氣。你就是太沒脾氣了。”
他恨鐵不成鋼,“在我們太乙的地盤,昆侖的弟子敢這麼說話,他師傅的確有訓教不嚴之過,若你被於從容三言兩語便揭過此事,以後豈不是誰都敢這般欺辱你了?畢竟不付出代價。如今於從容出手便是兩個上品法寶給徒弟賠禮,以後誰若是亂說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師傅能否這般舍得。”
他看著葉星辭,繼續道:“我不信你不明白,於從容自己登門,沒帶陸少淩,說他去給江離聲道歉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心裡覺得陸少淩也不全做錯了,他們是在太乙做客,但太乙的女弟子輪番去找江離聲,哪有對待客人的半點兒樣子?陸少淩攔阻,與其衝撞起來,有這個前因,她也就留著一份惱,太乙的女弟子如今還沒被下懲罰,她也就不必讓徒弟登門了。也是間接在告訴我們,太乙的規矩差。”
葉星辭沉默片刻,歎氣,“鐘師叔說的對,於師叔登門太快了。”
他也是剛聽說此事,還沒理出個章程,正在想如何處理,於從容便登門了。他豈能不明白,於從容明著是在為徒弟道歉,實則是因為他縱容了師姐妹輪番去找江離聲,才惹出此事。
“的確是她登門快,但也是因為你疏於掌教。”鐘餘元不是十分明白,“星辭,你如實告訴我,你對那清虛的江離聲,是個什麼心思?怎麼你看起來竟然對她十分在意?”
否則為何縱容了那些女弟子去找茬,若論起來,太乙的規矩,的確不如昆侖,但也不會比清虛差。按理說,在那些女弟子去找江離聲的第一時間,他得到消息,就能半路將人截回去,也就不會惹出這件事兒了。
葉星辭對於鐘餘元,這個與他關係十分親近的師叔,他做不到他既然問了,他卻含混糊弄,他隻能沉默片刻,才低聲道:“當年大比,我一直覺得不該是那個結果,後來沒有機會再見清虛的江師妹,心裡卻一直記著此事,這麼多年,雖見不到她的人,但難免對她多關注些,時日久了,我也沒想到,便存了份在意,她突然來清虛,我十分高興,但引靈泉她不泡,躲回迎客峰,恰好師姐妹們找上她,我便想借由她們,試探一二,沒想到……”
後麵的話,他不說了,但鐘餘元終於明白了。
江離聲答應他泡引靈泉,到了碧雲峰內卻發現,他的引靈泉在他的室內,無異於自己私用浴池,她扭頭就走,不接受了,之後躲進房間不出,他一時間再找不到彆的牽扯,便縱容了那些女弟子……
至於試探什麼,不管試探什麼,都好過沒牽扯。
他也年輕過,年輕時,也有在意過人,說起來,還是出於在意,而這份在意,不隻是簡簡單單隨口一說,畢竟落了痕跡多年,特殊關注了多年。
鐘餘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片刻後道:“若是以前,以江離聲的廢物名聲,我自然聽不得你這話。但她一個靈力儘失,全無修為的人,卻靠著符籙法寶和機敏帶著於從容、楚瀝青等人從河新城、七玄門全身而退,不止如此,還救了莫如煙和花時方,這份本事,的確當得起你這份在意。”
他歎了口氣,“但如今你也知道了,昆侖的人不是瞎子,從陸少淩的話語,到於從容對她的維護,都說明昆侖對她更在意,尤其她與衛輕藍有過很多牽扯,你也不缺一個江離聲,咱們太乙的女弟子,也不是沒有好的,不如看看彆人?”
“鐘師叔。”葉星辭哭笑不得,“咱們還是商量,如何處罰那些女弟子,我拿什麼去給江師妹賠禮道歉吧?”
鐘餘元點頭,“行吧!”
的確是有些事情,不是說收就收,說放就放的,尤其是修道之人,因果不結,難成大道。
江離聲與衛輕藍牽扯,於從容對江離聲的態度,代替不了昆侖秦宗主的態度,秦宗主可是早就放出過話,誰也不能影響衛輕藍的道心,據說昆侖女弟子,都遠著衛輕藍,於從容大體也是因為救命之恩,才如此維護江離聲,私下裡,也不見得是同意她與衛輕藍牽扯,否則也不會登門道歉,言談話語裡,提都不提衛輕藍了。
但太乙,宗主卻從未如此說過星辭,他與昆侖的秦宗主不同,太乙女弟子多,他從不阻止她們靠近星辭,也可以說是宗主對星辭的磨煉,漫長修道之路,這些東西,攔是攔不住的,道心若是磨煉不好,才是難成大道。
宗主更主張,成大道者,不畏七情六欲,不畏因果,學會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