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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晃又是半個多月。
春寒的料峭已經褪去,和風徐徐,清爽無比。
新購入的靈禽也已經熟悉這裡,如今被關在雞棚由小亢統一調教。
從個頭看,明顯又大了一圈!
陳墨這會也扛起鋤頭,下地開始了乾活。
另一邊,何誌平、苗臣等人終於熬過了這個冬天,他們依靠從牛家鋪子賒來的種子,勉勉強強開啟了新一年的種植。
哪怕是煉氣二層的他們,一次蟲災就險些讓他們一蹶不振、青黃不接。
更何況其他煉氣一層的靈植夫?
“何道友,你說一二三糧站是不是跑路了?”
早些時候,二人曾去了一趟坊市,那處“騙”他們靈砂的糧鋪還在關著。
再結合種子一事,苗臣推測這家店鋪的掌櫃應該是怕靈植夫鬨上門,跑路了!
不過,何誌平卻翻了他一個白眼。
“跑路?他會怕咱們?”
“也…也是。”
說罷,二人也各自扛著鋤頭,下地乾活去了。
蘭玲從木屋裡緩緩走了出來,原本吹彈可破的皮膚顯得有些蠟黃,整個眼窩也變得開始凹陷,精神狀態明顯差了許多。
她的辟穀丹消耗完了!
她已經接近一個月沒有吃東西了。
當初那碗地裡拾來的靈米,就是她最後的糧食,那也早在半個多月前徹底吃掉了!
蘭玲昨天也去了趟坊市,也想著賒點種子再種上一年。
可牛家鋪子的管事一見她這副模樣,選擇了拒絕。
很明顯,她連辟穀丹都沒有了,借她種子十有八九收不回來!
蘭玲顫顫巍巍地來到了陳墨的地裡,這些日子,她隔三差五的都會去敲對方的門,可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陳…陳道友,可否跟您…賒幾枚辟穀丹?我…我什麼都給你。”
從對方往這邊走的時候,陳墨就發現了她。
可他連頭都沒抬一下,而是自顧自的刨著地。
蘭玲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口中不停念念有詞:“幫幫我…我當初不該聽何…何誌平的,不該……”
“彆來煩我。”
人各有命。
青陽宗造下的災禍,為何要讓他伸出援手?
對陳墨而言,像蘭玲這樣的靈植夫,前幾年若是沒熬過去,沒有任何風險抵禦能力,怕是最終很難再有所突破。
“當…當初您…您也向王麗俠借…借過辟穀丹的……”
此言一出,陳墨忽然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對方,依舊冷冽的反問道:“我能還,還替她打理靈田,你呢?”
“我…我也能!”
“你也能?二畝靈田,拋卻稅、租,你滿打滿算還有不到200斤糧,兩年24枚辟穀丹,缺口從哪補上?”
“我……我再包一畝就夠了。”
“嗬。”陳墨冷笑一聲,繼續刨起地來。
身後,蘭玲始終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的上下嘴唇不停地顫抖,似乎有話要說,可又糾結該不該說出來。
她怕,怕自己一旦說出來,會有生命危險!
可這句話,或許就是她唯一能得到辟穀丹的辦法!
終於,在一番心理抗爭之後,她還是開口了:“四年多前,我…我看到了黑翼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