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山魅狩巡的目標怎麼會都是待字閨中的女子?
其中必有蹊蹺。
“吼!!!”山魅發出一聲吃痛的吼聲。她痛苦地看了一眼地上自己的斷臂。被斬下的雙臂緩緩溶解沉入影子,山魅赤紅的眼睛怒視著染清淺,她毫無遲疑地轉身遁逃離去。
染清淺看著山魅遁逃的方向。
隻是稍作遲疑後,便回身將那柄紙劍插在了地上。淺紅色的劍道結界展開,染清淺拔出了自己曾經的舊劍,然後追上了山魅。
伴隨著山魅的那聲怒吼,南坪莊村舍的油燈一盞接著一盞被點亮,逐漸嘈雜。
就在那一片嘈雜聲中,一張紙片乘著夜色,悄無聲息地飄向了林溪她們的客房。
淺紅色的劍道結界隻是稍微亮了亮,便任由那張紙片吹進。
紙片落在地上,搖搖晃晃地撐起矮短的身材,竟是一張剪裁細致的紙人。
它朝著屋內跑去,每踏出一步便搖晃著壯大一點。
最後順著染清淺劈開的大洞跑進屋內的時候,紙人已經變成了婀娜少女般的姿態。
她望著屋中仍在酣睡的女孩。
女孩睡得嬌憨,一雙幼白的小腳還漏在被子外麵。
柳滴星唇角揚起,嗅著空氣中屬於那個女孩身上的馨香。
「她好香——」
「...」
「好甘甜的味道。」
「一定是哪個宗門長老豢養的禁臠鼎爐。」
「雖然沒有修為,但是自己卻從她身上的香氣中,嗅到了無數天材地寶澆灌的氣息。」
「嗬——」
「令人作嘔的‘正道’。」
柳滴星的眼神冷蔑。
「與其便宜了那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還不如...助我一臂之力。」
「起碼我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不會叫你傷筋動骨,壞了根基。」
她手中捏著法訣。一枚玉瓶被柳滴星取出,玉瓶傾下,赤紅的靈氣盤繞在小屋內,在她和林溪之間來回徘徊。
然後——
就在柳滴星入到林溪身邊三步內,也就是之前染清淺揮劍砍下那隻山魅雙臂的距離時,原本躺在床上的可愛女孩子,忽然蜷著小腳,翻了個身。
一道寒芒撕開了黑夜。
柳滴星是術士,她的身法和身板強度遠不及那隻山魅。
否則的話,她也不需要讓山魅替她勾引走染清淺,調虎離山。
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陷阱!!!」
「這是陷阱!!!」
「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剛入門的弟子。」
「她和那個女人一樣,都是築基境修脈階的修為。」
「甚至...」
「她早就猜到了在南坪莊犯亂的人不止一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著麵前撕開黑夜的劍光,柳滴星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涔涔地被冷汗打透。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劍光比聲音更快。
她的護身靈符燃燒起來,擋住了這一劍。
可是旋即,那個裝作是未入法門弟子的女孩,第二劍便已經攻了過來。
紙劍橫在柳滴星纖細的脖頸上。
“夜安~”
“南坪莊為非作歹的妖物小姐。”
“或者說...”
“滴星姐姐。”
“...”
從那個女孩口中,道出了讓柳滴星毛骨悚然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