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督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身後幾個軍官也是一臉難以置信,鄭光將軍麾下可是有三千兵馬,還都是京兵,戰鬥力不弱,這些民夫有本事殺死鄭光將軍,奪取淵縣?即便就是有明軍參與,守備鎮南關的明軍才多少人,除非是整個西南邊境的明軍調動過來才能如此順利的一口吃下,光靠鎮南關的千把人,怎麼看都不可能。可若是大規模的明軍調動,他們又怎麼會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高衡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也懶得解釋,這群人罪大惡極,需要公開處刑,以平民憤。他擺擺手道:“把他們拖出去,我要當著所有僑民的麵,公審這些人。”
陸濤帶著幾個老兵如狼似虎的將督官和一眾軍將拖到了城門大街上。他們似乎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將是怎樣,一個個痛哭流涕,高喊著饒命。
被俘虜的殘兵也是瑟瑟發抖,生怕這些僑民憤怒起來,會拿自己開刀。
經此一戰,高衡軍全殲了守城的六百兵丁,殺死三百多人,俘虜了兩百多人,己方也承受了近百人的傷亡,至於幫忙的僑民的損失,根本無法統計,至少有五六百人死傷。
不過對於初出茅廬的軍隊來說,戰績還是斐然的,至少他們堂堂正正的和敵人進行了一場野戰,並且正麵擊敗了敵人,雖然有高衡製作的新式武器的加持,但是考慮到人數的絕對劣勢,可以說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雖然沒有係統的訓練,但是見過血的兵跟沒見過血的兵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這剩下的一百多人,可以稱得上是老兵了,隻要在加以操練,訓練出足夠的紀律性,他們就會是一支嗷嗷叫的,頗有戰鬥力的部隊,如此一來,高衡也就有了家底。
“諸位兄弟姐妹、父老鄉親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衡,原先是鎮南關明軍的一個小旗官,明軍出擊攻下了淵縣,奈何敵軍後續兵馬源源到來,被迫撤兵,在得知脫縣還有上萬父老被安南人奴役之後,本人自告奮勇,帶著這些願意挺身而出的兄弟還有從鄭光手中救出來的民夫,回來解救大家,這才有了今日的戰事。”高衡站在城樓上,對街麵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高聲說道。
撲通一聲,一個懷中抱著孩子的年輕女子跪了下來,緊接著是一個老者,隨後又是一個少年,一個兩個三個,撲通撲通下跪的聲音不斷發出,上萬僑民呼啦啦跪地,老者高喊道:“多謝諸位好漢救命之恩!”
“多謝諸位好漢救命之恩!”人群跟著喊道。
高衡心中的使命感責任感以及各種複雜的感情油然而生,他不住地對下方的人群拱手抱拳,“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高某和兄弟們當不起如此大禮。”
下方的吳榮和王奇等人想要將身邊跪地的民眾攙扶起來,可他們就是長跪不起,說這是諸位好漢應得的,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就要跟一隻螞蟻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在安南人的大營裡了。
“諸位,快起來吧,不瞞諸位,我們抓住了虐待你們的罪魁禍首,這裡的督官和一些軍官,現在我就當著諸位的麵處決他們,給大家一個交代。”高衡一招手,刀牌手們架著七八人來到了城門下方的空地上,大街上的人群伸著脖子,滿眼怒火地盯著這些人。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一個婦女尖叫道:“打死他們!打死他們!”群情洶湧之下,人群緩緩向前移動,若不是長矛手們組成人牆攔著僑民了,估計都不用高衡動手,這些僑民能把督官等人活活撕碎。
石塊、瓦片、木棍,僑民們手邊有什麼就扔什麼,將那幾人砸得頭破血流,幸虧是刀牌手們穿戴了鐵甲,否則也要遭殃。
高衡在城樓上大喊道:“好了,好了!諸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這些人萬死難贖其罪,今日就當著諸位的麵,明正典刑,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來人,行刑!”
刀牌手三人一組,兩個人壓住督官等人的胳膊,將頭部按住,最後一人舉起繳獲的對刀,就等著高衡一聲令下。
督官等人的嘴巴都被破布堵住,雖然不能叫喊,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但是能看得出來,他們恐懼到了極點,渾身抖若篩糠,有的人直接失禁,屎尿齊流,現場彌漫著一股騷臭味。
“斬!”高衡怒喝一聲。哢嚓,刀牌手們手起刀落,幾顆好大的頭顱骨碌碌滾落在地,血箭噴射出去。雖然剛才人群還群情激奮,可是看見這恐怖的一幕,還是有不少婦孺閉上了眼睛,小孩子們更是被大人捂住了眼,不讓他們看到這個場景。
處決了這些惡人之後,高衡又道:“諸位,雖然我們消滅了脫縣駐軍,將你們解救出來,但是危險並沒有消除。綜合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還有督官剛才交代的情況,恐怕更大的危機等待著我們。”
城下,方才在大營中出主意的中年人撥開人群,站出來道:“敢問高將軍,是什麼危機?”
高衡連忙擺手道:“大叔,我哪裡擔得起將軍的稱呼。”
“不,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裡是近萬人命,我們願意稱你為將軍。”中年人說道。
“將軍,將軍!”下方的人群呼喊道。
高衡壓了壓手,“多謝諸位抬舉。所謂危機,是因為鄭光所領之兵不過是先頭部隊,後方還有近萬兵馬正在彙集,我們出發的時候說是三日即到,今天一過,應該就隻剩下一日的時間了。鎮南關明軍在此之前已經撤退,按照原計劃,我本來是要帶你們去鎮南關的,但是諸位的情況自己心裡最清楚,你們繼續休養,恢複體力,此地去鎮南關,若是我,兩天的時間就能到,但是你們男女老少拖家帶口,少不得四五日。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萬一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