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玉道:“我這就去通稟。”
“將軍、軍師,他們二人到了。”範玉來到後堂道。
高衡和成子龍正在商議等下開出的具體價碼,聞言,立刻起身道:“走吧,去會會他們。”
房門推開,高衡在前,成子龍在後,走了進去,範玉在外麵把門關上,幾個士兵在門前守衛,如果裡麵有什麼情況,他們能第一時間衝進去救援。
裡麵兩人見高衡和成子龍進來,立刻打量了一下,高衡年輕,成子龍年長,他們下意識認為成子龍才是話事人,便立刻起身拱手道:“先生果然是氣宇不凡,我等有禮了。”
成子龍哈哈一笑道:“二位搞錯了,這位才是我們高將軍,在下隻是軍師而已。”
高衡拱手道:“本將高衡,是這脫縣僑民的領頭人,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乾?二位又是何身份?”
兩人有些詫異,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才是頭領,這倒是有些顛覆他們的認知,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挫敗鄭氏大軍。可轉念一想,年輕人是不是不太靠譜,把複國大業寄托在這樣的年輕人身上,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兩人一猶豫,高衡便板起臉來,“二位,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吧,你們是帶著使命來的,見了麵又不說話,這是什麼道理?要知道,鄭祚現在就在我們手上,你們若是想讓他活命,就應該拿出誠意來。”
二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高衡把自己的身份搞錯了,當成了鄭主的使節,也怪不得會有如此反應。其中年長一人立刻道:“將軍誤會了。”
“誤會?什麼意思?”高衡有些蒙圈。
“我們並不是鄭主的使節,若是鄭主遣使前來,一定是大張旗鼓,將軍看我等這副打扮,也不像是朝廷的使節吧。”那人說道。
這下高衡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是鄭主使節的安南人,這是什麼身份。那人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應亮明身份,實不相瞞,我們是真宗的人。”
“誰?”高衡下意識問了一句。
兩人對望一眼,搞了半天,高衡連真宗都不知道是誰,傳聞此人乃是明軍一個低級軍官,看來是真的,對安南局勢一點都不了解,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成子龍卻反應了過來,他來安南這麼多年,對安南局勢多少清楚一些。“將軍,真宗指的是安南黎朝皇帝,黎真宗。鄭氏掌控朝政之後,便將黎皇給軟禁了起來,民間隻知道鄭氏,卻不知道黎皇。”
高衡道:“這不就是漢獻帝嗎?”
成子龍笑道:“嗬嗬,將軍厲害,可以這麼理解。”
高衡道:“所以你們二位是代表真宗前來,那本將就不明白了,我們跟鄭氏交戰不假,卻跟這個真宗並無往來,鄭氏的人沒來,你們卻先來了,這又是為什麼?難道說,你們想借助我們的力量扳倒鄭主?”
那人豎起大拇指道:“來的時候,我就說,這裡的頭領一定不是等閒之輩,否則怎麼可能擊敗鄭主大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高衡搖搖頭道:“那恐怕二位要失望了,你們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我們這城內人口不多,剛剛經曆大戰,要不是抓了鄭祚,掐住了鄭主的命脈,恐怕現在他就已經發動大軍壓境了。雖然我個人對漢獻帝,啊不,你們真宗的遭遇非常同情,但是我們確實沒有這個實力。鄭主再差,也有雄兵十萬,即便是再來一次前些日子的戰爭,我們這城池也守不住。我想,這段時間鄭主肯定是兩手準備,一方麵想跟我們談判,一方麵調兵遣將,想要滅了我們吧。”
“將軍誤會了。我們當然不會讓將軍現在就發兵攻打鄭氏,那樣無異於以卵擊石,將軍說的不錯,以你們現在的實力,確實還差得遠。不過真宗跟我們交代了,要想辦法祝你們一臂之力。”使節說道。
“這可真是笑話了。我們跟你們真宗素未謀麵,大家也沒合作的基礎,你們會這麼好心,平白無故助我們一臂之力?再說句不太恰當的話,你們真宗自己都被軟禁,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派你們來,也是偷偷摸摸的,都這樣了,還怎麼複國?”高衡壓壓手,示意兩人坐下道。
“不,高將軍,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使節道。
“哦?你說說看?”高衡一挑眉毛道。
“雙方合作,無非是要找到一個交叉點,你能幫助我,我也能幫助你。我們的訴求很簡單,就是幫助真宗複位,消滅鄭氏。目前安南國內都被鄭主把持,雖然南方跟阮氏交戰,但是阮氏實力有限,雙方戰線一直僵持,可現在你們異軍突起,在北部奪下了縣城,擊敗了上萬鄭軍,這就意味著,在鄭主勢力範圍內釘上了一根釘子,如同芒刺在背,鄭主絕對無法支撐兩麵作戰。”使節道。
另一人道:“假以時日,如果你們能強大起來,跟阮氏南北夾擊,鄭主必亡。到時候我們複國也就有望了。所以高將軍要強大,我們要複國,很明顯,大家有共同利益,將來互惠互利,將軍就是想要建國,真宗說了,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劃分一些領土給你。”
“你說得容易,做起來難,你們又能給我們提供什麼幫助?”高衡淡淡道。他明白了,真宗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那高衡也要看看,對方有什麼樣的籌碼。
使節從懷中摸出信封道:“這是我們主公給將軍的親筆信,還請將軍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