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升龍皇城,“父王!父王!大臣們能忍,那是因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天下是鄭家的,他們當然不關心,但是我忍不了,現在就請父王給我一萬兵馬,我立刻出發,踏平這群泥腿子!”
“夠了!閉上你的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皇城內,鄭家父子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因為今日,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傳來,高衡在老虎穀擊滅鄭富的大軍之後,大肆擴軍,並且攻城掠地,就在三天前,又拿下了上文州,守城主將戰死,數百士兵被俘虜,城內居民被全部驅逐,至此上文州、脫縣、淵縣三地全部被高衡占領,整個諒山府就剩下一個府城了。
消息傳到升龍,群臣大驚失色,但是安南在北部連續戰敗多次,士氣低落不說,軍隊也是損失慘重,再派士兵前去作戰,恐怕會適得其反。所以朝會上,大臣們基本上都表示了反對意見,認為應該休息一陣,緩一緩,幾個縣城,丟了也就丟了,等到日後再奪回來就是。
可是鄭祚忍不了,他在軍中這麼多年,軍隊的習氣他早就沾染了一身,在安南國內,他是堅定的鷹派,不管是對陣阮氏,還是突然冒出來的什麼高衡,他的意見都是絕對不能妥協,所以群臣反對的時候,鄭祚立刻怒懟了他們,但是並沒有什麼用,看鄭主的態度,應該是偏向群臣,所以朝會一結束,鄭祚就私下進了皇宮,跟鄭主爭執了起來。
鄭主一聲怒吼,將殿外侍候的太監宮女們都嚇了一跳,生怕鄭主的怒火會殃及到他們。
殿內,鄭主走下龍椅,指著鄭祚道:“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可你呢?你的軍隊呢?你自己都被他們抓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那還是這個叫高衡的家夥隻有幾百人的時候,現在的戰報你沒看嗎?他們已經有了數千人?請問,你要拿多少軍隊去作戰?我們還能集結多少人去作戰?難道你要把前線的邊軍抽調回來,便宜阮主嗎?”
“父王!他是怎麼從幾百兵馬發展到幾千兵馬的,難道你心裡沒數嗎?”鄭祚上前一步針鋒相對道。
門外,鄭威正火急火燎趕來,鄭主要找他商議對策,可是剛一到門口,就聽見了鄭祚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什麼意思,他是在責怪鄭主不應該將僑民都交給高衡,以至於他做大做強,把責任都推卸到了鄭主的頭上。
“逆子!”鄭主抄起桌案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隨即隻感覺到天旋地轉,腳下不穩就要摔倒。鄭威旋風一般衝了進去,也顧不上什麼禮節,眼疾手快扶住了鄭主,一邊對鄭祚道:“世子快走吧,先讓王上靜一靜。”
鄭祚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大殿。
鄭主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道:“這個逆子,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鄭威立刻安慰道:“王上,世子也是心急了,年輕人,可以理解,畢竟他被俘,受了奇恥大辱,想滅了高衡的心比我們都強烈。”
鄭主搖搖頭道:“群臣皆是反對用兵,你不說話,本王想知道,你怎麼看?”
鄭威想了想道:“王上,我們都是對漢學有研究之人,可以說熟讀中原史書也不為過。現在敵軍士氣旺盛,我們應當避其鋒芒才對,現在打,肯定是不行,我們先後投入了兩萬多兵馬,都損失掉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湊出精銳了。”
鄭主道:“反對用兵本王理解,從全國的角度來看,本王也不支持用兵,確實是無兵可用,可眼下的局麵怎麼辦,他們打了上文州,下一個又是哪裡?雞陵?七源州?諒山府?再這麼打下去,要打升龍了,其實剛才那個逆子說得對,以地事秦猶如抱薪救火,給了他人口,反而讓他變強了。”
鄭威頓了頓道:“王上,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談判。唯有再談一次,才能暫緩危局,要讓他們知道魚死網破的代價,他們不是要求活嗎?若是逼急了,我們真的調集全國兵馬去征伐,他們也頂不住,所以見好就收吧,找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點,偃旗息鼓好了。”
鄭主道:“隻是這一次,不知道他們又會提出什麼條件,若是太過分了,本王答應不了。”
鄭威道:“事在人為,臣願意再次出使。”
鄭主點頭道:“那就辛苦你了。”
興華軍攻勢迅猛,短短一個月之內接連打下兩座安南城池,讓安南朝廷一片嘩然,在鄭主的同意之下,由鄭威再次出使,跟高衡進行談判。
數日後,上文州一片忙碌的景象,城池被打下來之後,按照脫縣模式,城內的安南人被全部驅逐,而生活在脫縣城外的民眾則可以全部搬到上文州來居住。因為淵縣被破壞的厲害,暫時不適合生活,所以乾脆一步到位,把民眾先填充到上文州來。
然後發動苦力去修繕淵縣,等到淵縣修繕完畢之後,可以先駐紮一些士兵,未來他們的人口肯定還要擴大,這些城池將來都會有用武之地。
“軍師,鄭氏朝廷受不住要求和了。”高衡揮舞著手中的文書,對成子龍道。
鄭威的使團已經出發,通知先一步到達了興華軍的防區,高衡接到文書,很是高興。成子龍立刻道:“嗬嗬,這次我們以雷霆萬鈞之勢連續攻克兩座城池,安南人坐不住了,也好,就怕他們不來談判,隻要來談,我們就會有收獲。”
高衡點頭道:“隻是,我還沒想好要什麼。”
“將軍,我們現在最缺的就三樣,物資、人口、地盤,人口安南人估計給不了了,物資和地盤我們倒是可以提要求。”成子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