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戰,是堂堂正正的攻城作戰,加上鄭祚一雪前恥的心態和鄭主打贏將士們贏了之後的重賞,邊軍一反常態,拿出了最高作戰水平。
前三波的攻勢,險象環生,安南打頭陣的邊軍已經數次殺上了城頭,這股狠勁也激發了京兵的士氣,他們也是玩了命的攻打。鄭祚在陣後觀戰,不斷叫好,他和手下的將領三番五次敗在高衡的手下,這家夥不過就是個民夫,手下的兵馬也都是民夫組成,怎麼就能擊敗強大的安南軍,鄭祚發誓要報仇,要將高衡帶給自己的恥辱百倍千倍地還回去。
轟轟轟,安南軍的火炮再次開火,城頭碎石飛濺,實心彈接二連三撞擊在城牆上,讓上文州的整個城牆都產生了晃動。城門早就被炮彈給打得粉碎,好在城門洞已經被景衝命人用碎石磚塊給封堵,否則敵人都不用攻城,直接從城門洞即可殺入。
“快!把佛郎機給老子抬起來!”一個炮兵排長打急了眼,敵軍不斷從他麵前的缺口湧上城頭,長槍兵已經抵擋不住,弓箭手都被殺傷了數人,幾個頗為凶狠的安南兵如入無人之境,在長槍兵尚未結成陣型之前就格殺了數人。
排長將頭盔狠狠扔在地上,跟幾個兄弟合力,硬是將身邊的輕型佛郎機給抬了起來,不能讓敵人這樣源源不斷上城,否則缺口越來越大,城頭終究會被攻破。
幾人抬起佛郎機,衝到垛口邊,後方的兩個士兵用力將火炮的尾部抬起,炮口向下,裡麵已經填充了大量的碎石,充當散炮子。炮口一向下,碎石在慣性的作用下紛紛下落。排長急道:“狗日的,點火啊!”
一個士兵拿著火把衝上去點燃了引線,轟的一聲巨響,火炮巨大的後坐力將抬炮的士兵全部掀翻,一大片碎石朝著雲梯上的安南兵噴射過去。
“啊!啊!”一片慘叫聲響起,自殺式攻擊的威力讓安南人根本無法承受,幾個開炮的興華軍士兵重傷倒地,內臟被震破,即便是能得到及時的救治,都大概率救不回來。但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碎石呈現扇形噴向了下麵的安南兵,數十人應聲栽倒,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攀附在雲梯上的士兵則直接變成了碎片,屍骨無存。
雲梯直接折斷,上了城頭的安南人頃刻間失去了後援,沒有後援的安南兵越打越少,終於被城頭守軍反推了下去。幾個剩下的安南人被長槍兵結陣,用長槍直接從城上給挑了下去,發出長長的慘叫聲。
“該死,第五陣上去,你去傳令,殺死敵軍主將者,本世子賞金百兩!”鄭祚氣急敗壞地放下千裡鏡,對身邊一個軍官道。
軍官立刻前去傳令,第五陣的兩千名士兵聽到了鄭祚的命令,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瞬間便爆發出了極高的戰鬥熱情,他們殺氣騰騰舉著武器嚎叫著加入了戰團。
“狗日的,又增兵了!老陸,這麼打下去不行,戰象出動吧,爭取一些時間也好。”趴在垛口的景衝看到安南軍再次增兵,回頭對陸濤說道。
陸濤點了點頭,按照原本的部署,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動用戰象,可是現在看來,不動戰象是不行了,他們也知道,戰象作為奇兵,隻能擾亂敵人一時,對方也是用戰象的行家,破解戰象攻擊,應該不難,但守軍顧不上許多了,必須爭取喘息的時間。
啾,一發號箭射上天空,鄭祚和全體安南士兵都有些愣神,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嗚嗚嗚~大象的怒吼聲在密林中響起,早就已經埋伏好的象兵部隊突然從密林中殺出,奔跑著裝進了正在攻城的安南大部隊當中,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戰象背上的弓箭兵拚命放箭放銃,不斷射殺著地麵的敵人,戰象更是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喪生在戰象蹄子下的安南兵數以百計。
“渾蛋!渾蛋!哪裡來的大象,快乾掉他們,把他們都乾掉!”突如其來的戰象襲擊把安南軍的陣型衝的大亂,正在發起攻勢的第五陣兵馬也為之一滯,後方的安南兵一亂,前線的壓力頓時減小,後續部隊接不上,前麵的攻擊都不知道該怎麼打了。
鄭祚更是暴怒,這個額節骨眼上敵人竟然還有伏兵,而且還是大象。看到這些大象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都是當初老虎穀一戰敵人從安南軍手上繳獲的,要不然高衡哪裡有戰象部隊。現在倒好,敵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竟然用自己的戰象來攻擊自己,這怎能不讓鄭祚憤怒。
不過還好,在混亂了一陣之後,安南軍反應了過來,開始還擊,作為經常玩戰象的部隊,安南人對付戰象也有自己的絕招。那就是煙熏,戰象的眼睛脆弱,用帶有刺激性氣體的煙一熏,戰象的陣腳自己就亂了。
以前在緬軍和安南軍交戰的時候,安南軍用此法對付緬軍的戰象部隊,用投石器將燃燒的帶有刺激性粉末的草球給投射到戰象陣營中去,讓戰象一陣大亂,反而自相踐踏,踩死了不少緬軍。
很快,就有士兵拿著火把點燃了一些硫磺、石灰粉之類帶有刺激性的粉末,安南士兵身形靈活,很快散開,把燃燒的空間讓出來。戰象被熏得迷了眼睛,開始到處亂竄,安南軍趁機將火銃隊調上來,對著戰象一陣轟打,象兵紛紛從象背上落下,有的人被火銃打死,有的人被自己的戰象踩死。
鄭祚還命令炮隊直接抵近轟擊大象,大象就算是身體再龐大,也挨不了火炮的正麵一擊,不一會象兵就損失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