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能否帶上我。”高衡正準備跟蒲德曼揮手告彆,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高衡回頭一看,發現景昭正打馬朝著這邊飛奔過來。
“將軍,聽說蒲德曼先生要去開辟新的商路,您知道的,我,我也想跟著去看看。”景昭拉住了韁繩,翻身下馬,跑到高衡麵前氣喘籲籲道。
生怕高衡不同意,景昭又抱拳道:“後勤部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次蒲德曼先生出訪,我想應該是要去東海一帶看看,往返大概是四個月的時間,年底前應該能趕回來。將軍,我出身安南,景氏家族本來就擅長貿易,所以我。”
高衡指著他笑道:“你小子,消息倒是靈通,你要是晚了一步,蒲德曼可就出發了。”
高衡看了看景昭,心中盤算了一下,到底應不應該派他前去,畢竟景昭這家夥腦子靈光,讓他當後勤部長,乾得也很不錯,很多物資方麵的事情由他來負責,高衡和成子龍都省去了很多精力,不愧是出身商人世家,對數字很敏感,而且打得一手好算盤,算得一手好賬,算是興華軍的賬房先生。
現在興華軍正處於高速發展階段,少了他會不會產生影響。可景昭似乎是為了堵住高衡的嘴,他也說了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樣的話,不讓他去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了。
反過來說,景昭跟著去也有好處,蒲德曼畢竟是西洋人,此番前去探路,路上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比如在福建沿海,高衡知道,那可是鄭芝龍的地盤,鄭芝龍是福建總兵,又是福建水師統領,如果蒲德曼跟他們遭遇,沒有一個漢人跟著,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景昭跟著去,也可以疏通關係,說實在話,這年月,鄭芝龍可是一股重要的力量,還有鄭成功此刻也在福建。
說起鄭成功,高衡不禁有些神往,來到這個時代以來,他目前還沒見過什麼大人物,在他心中,什麼鄭主、安東尼奧這些人都不算是大人物,要說大人物,也得是國姓爺這個級彆。後世,在軍營裡,高衡最喜歡看的電影就是趙文卓演的英雄鄭成功,穿越到這個時代,他的年紀又跟鄭成功相仿,還真想跟這樣的大英雄見上一麵。若不是現在他公務繁忙,他真是想跟蒲德曼一起出發。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看景昭,這家夥能說會道,並且有家學淵源,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跟蒲德曼一起也是相輔相成。高衡道:“你等等,我寫一封信,你帶著,萬一你能碰到這個人,你就把信件轉交給他。”
景昭問道:“不知道這個人是?”
“你去了就知道,不用特意尋找他,隨緣吧。”高衡立刻奮筆疾書,寫成一封信件,交給了景昭。景昭瞥了一眼,上麵寫了鄭森二字。這個名字景昭非常陌生,雖然他的家族做生意,但是景昭畢竟年輕,況且鄭成功這個名字才是為後世大眾所熟悉的,景昭久在安南,彆說是鄭成功,估計鄭芝龍的名字他都沒聽說過。
聽見高衡這麼說,景昭也不再多問,便拱手道:“多謝將軍成全。”
高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機會的話,儘量多收集一些情報。”景昭和蒲德曼點點頭,表示明白,這次的行程,不僅僅是開辟商路,搜集華夏地區各方勢力的情報也是非常重要的任務,這將對日後興華軍的戰略起到巨大的作用。
數艘大船揚帆起航,這一次蒲德曼的船隊堪稱低調,希望號在上次東印度公司的偷襲中僥幸躲過一劫,雖然受傷,但是經過船廠的修複之後,已經可以航行,所以仍然作為商隊的旗艦。剩下的幾艘大船也是在港口被搶救出來的商船,這些商船的主人在荷蘭人的攻擊中葬身海底,所以無主的商船自然就被興華軍給征用了,一股腦交給了蒲德曼。
此次航行,整個船隊遠洋船五艘,中型船五艘,船上都裝備了火炮,抵禦一般的海盜肯定是沒問題,若是遇到正規水師,恐怕就擋不住了。不過高衡不是派他們的去打仗的,遇到緊急情況,蒲德曼他們要學會隨機應變。
除此之外,高衡還給蒲德曼配備了一個精銳水師連隊,都裝備了製造局造出來的最新式四四式,隨船還攜帶了數門沒良心炮,萬一上岸的時候遇到緊急情況,這支精銳至少可以保護蒲德曼等人的安全,讓他們退回船上。
蒲德曼自己也帶了不少水手,這些水手統一裝備火繩槍,也裝備了安南人的鐵甲,雖然比不上興華軍的正規軍精銳,但也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有了這些人一起航行,蒲德曼信心滿滿,此次一定能成功。
高衡目送船隊遠去,蒲德曼他們去探險了,自己肩上的擔子卻一點沒有減少,在他們回來之前,還有大量換裝和訓練的任務需要承擔,就快進入弘光元年了,這局勢可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而是一天天在惡化。
崇禎十七年九月,台島東南蘭嶼島,數艘海船行駛在海麵上,這支船隊正是蒲德曼的商船船隊。他們從新安港出發之後,一路朝著拉瓦格航行,他們要在拉瓦格進行補給。現在的拉瓦格已經不是安東尼奧在的時候的拉瓦格了。
呂宋的東印度公司駐軍主力被新華軍打掉,荷蘭人的棱堡也被摧毀,安東尼奧根本無力修複。在他將消息通知範迪門之後,安東尼奧本人也不敢去巴達維亞當麵找範迪門彙報情況,隻能一個人縮在拉瓦格醉生夢死,每天借酒消愁。自己的家人也被高衡抓去了,作為人質,安東尼奧也不敢輕舉妄動。
每個月,都會有興華軍艦隊往返於拉瓦格之間接人,他也不敢對這些民眾下手,自己還有那麼多人質在高衡手上,高衡已經放過話了,要是僑民死一個,他就拉出十個東印度公司的人祭旗。逼急了,他就再次登陸呂宋,血洗荷蘭人。
彆人不知道,安東尼奧太清楚高衡軍隊的戰鬥力了,他說得到是真能做得到。所以安東尼奧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原本屬於自己艦隊的大船往返於海麵之上,把一批批的僑民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