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衡走上前便率先抱拳開口道:“久聞少帥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勃發。”
鄭森對於高衡對自己如此有好感顯得有些奇怪,他倒是要找機會問問,高衡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又為何要特地給自己寫信的。
鄭森也立即抱拳回禮道:“不敢,不敢,在福建時便聽聞將軍大名,興華軍重創東印度公司,很是為華夏子民出了口氣,將軍練兵有方,麾下將士能戰敢戰,此乃大才,在下自愧不如。”
兩人互相寒暄吹捧了一番,高衡這才話鋒一轉道:“鄭總兵一向可好?”
鄭森答道:“家父身體康健,正是當打之年,多謝高將軍問候。此次前來,也是家父的意思,想結交高將軍這種天下豪傑。”
高衡笑了笑,“嗬嗬,正是正是,我興華軍想要發展,總困在安南這一畝三分地可不行,海路暢通實屬必要之舉,所以後麵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福建水師支持,行個方便,你我二人年紀相仿,溝通起來應該方便一些。”
這不過是高衡的托辭,他寫信給鄭森可沒這麼多想法,就是抱著一種粉絲見偶像的心態,但是真的見到了偶像,他心中的那種激動又消失不見了。畢竟他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特種兵班長,而是統兵過萬,麾下民眾數十萬的一方諸侯。而此時的鄭森,還不過隻是鄭芝龍的兒子,並不是課本上的國姓爺,有了上位者心態的高衡,內心已經平靜了許多。
所以自然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讓鄭森接受自己和他的見麵,以興華軍和福建水師交好為借口是再適合不過了。
鄭森心念電轉,父親預料的果然不錯,高衡這種地方軍閥,做事情肯定不會無的放矢,果然是想以自己為橋梁,建立興華軍和鄭家的聯係。那麼自己和蒲德曼等人的相遇有可能不是巧合,但不管人家是不是有意為之,有道是君子論跡不論心,人家確實是幫了自己大忙了,這個人情,該還要還。
鄭森從懷中掏出了鄭芝龍的親筆信,“這是家父的親筆信,高將軍,此次興華軍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鄭家和福建水師全體官兵銘記在心,隨船帶了數十萬兩銀子的物資,是家父給將軍的見麵禮,我知道,這些小東西不足以報答將軍的恩德,但還請將軍萬勿推辭,這是我們的心意。”
興華軍的發展無時無刻不要大量的錢糧支持,有人送銀子還不好,高衡可是務實派,他立刻道:“恭敬不如從命,說實在話,諒山府每日都在耗費銀兩,所以我也是急於開通新的商路。”
“哈哈哈,高將軍果然痛快!”鄭森哈哈大笑道。
高衡也是一同笑了起來,一番交流下來,雙方的關係拉近了不少,沒有了剛下船時候的生疏和尷尬。
接下來就是基本流程了,高衡帶著鄭森和麾下眾人簡單瀏覽了一下新安港,鄭森驚訝於港口的繁華,更是想不通高衡是怎麼聚集了這麼多僑民的。說白了,諒山府的人全是華夏子民,安南人已經被逐出了這個地方。
但鄭森更感興趣的是高衡的軍隊,畢竟作為武將,對於人文風情也就是點到即止,更多的關注點還是集中在軍隊上麵。高衡帶來迎接的是清一色的騎兵,這些騎兵的豪華裝備和整齊劃一的動作足以讓鄭森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在這麼個地方,竟然還隱藏了這樣一支精兵,要知道,鄭芝龍麾下最精銳的鐵人軍和家丁衛隊也沒有如此霸道的裝備。
而且,這些兵明顯都是見過血的,說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也不為過,鄭森能感覺到隱隱的殺氣,這麼精良的部隊,能擊敗荷蘭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鄭森一路都在盤算著,如何能跟這支人馬進一步聯係,他雖然是少帥,但福建水師畢竟是鄭家家業的一部分,也是朝廷大業的一部分,他作為長子,不能不想得更加深遠一些。
參觀完碼頭,大家自然是去諒山府詳談,歡迎晚宴之後,高衡便邀請鄭森前往軍部作戰室商談。
一進作戰室,鄭森便被眼前的景象再次震驚,偌大的作戰室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桌,長桌上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沙盤這東西,鄭森倒是不陌生,華夏最早的沙盤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出現的,當年秦始皇攻打六國,就曾經讓李斯製作過沙盤。
但高衡的這個沙盤顯然更加精致,這幅沙盤刻畫的是諒山府和安南北部的地形,山川河流都有,並且插滿了各種顏色的小旗,應該是標注了各方勢力兵力的位置,讓鄭森嘖嘖稱奇,直言諒山府有能工巧匠。
除此之外,作戰室的牆壁上掛了各種地圖,最大的一幅就是大明全圖,不難看見,這幅地圖上標注了各種圈圈點點,顯然是長期研究所致。作戰室中還有十幾個穿著文士服的人在進進出出,高衡介紹他們都是軍部的讚畫,輔助成子龍等人出謀劃策。
鄭森頻頻點頭,雖然這地方的景象他是第一次見,但是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建立這種作戰室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