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裡目送糞車出城之後,掌櫃對身後兩人道:“回去燒掉所有文書,抹去我們存在的痕跡,這裡肯定不能待了,一旦全城搜捕,就靠我們賄賂的這點黃金,估計夜香掌櫃那邊要撂。咱們暫時不能再活動了,必須隱藏起來,最好是出城躲一躲。”
哨探隊這邊可沒將任務的目標告訴夜香老板,他要是知道自己運送的是黎皇,你就是給他十萬兩黃金他也不敢接這個生意,掌櫃隻是告訴他,運送幾個犯了事的同鄉出去。畢竟這種黑活也不是沒有,而且開出了五十兩黃金的高價,任誰也不可能不心動。
隻是這夜香老板被金錢衝昏了頭腦,也不想想,一個小小的木匠鋪子,從哪搞來的五十兩黃金。
“來人啊,來人啊!死人,有死人!”天一亮,鄭氏府邸就爆發了一陣驚呼,早上起來的仆人發現有一個人靠在牆角怎麼喊都喊不醒,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衣領都被鮮血染紅了。
黎皇住處出現殺人案,士兵們立刻蜂擁而至,領頭的將官這才想起什麼,跑去寢室一看,黎皇竟然不見了。他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自己重兵把守情況下,黎皇竟然失蹤了,這怎麼跟鄭主交代,豈不是要被誅九族?
消息肯定是瞞不住了,正如陸濤等人所料,鄭主得到消息之後暴跳如雷,立刻下令全城戒嚴,調動所有兵馬對城內進行緊急搜捕。
“混賬!混賬!都是乾什麼吃的,難道不知道這小子對我們有多重要嗎?”鄭主大發雷霆,下麵的大臣們都是戰戰兢兢,作為鄭氏集團的臣子,他們都明白,黎皇失蹤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甚至比死了還要可怕,萬一是被什麼有心之人給救出去了,黎皇登高一呼,終於舊黎朝的人肯定是群起響應,到時候恐怕就會危及整個鄭氏的統治根基了。
“把那個看門的狗東西給宰了!誅九族!”鄭主火冒三丈道。
隨即,他將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後咬牙切齒道:“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小子給我找出來!”
京兵全員發動,在城內挨家挨戶搜查,這下子鄭主是發了狠,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所有人的府邸必須搜查一遍,誰也不許進行隱藏。這一下可是讓城裡叫苦連天,那些京兵平日裡進不去的高牆大院,現在都能借著搜查的名義進去了,至於被搜查過的房間要是丟了一些貴重物品,可就說不清楚了。
“父王,我查過了,今天早晨除了運夜香的出城之外,還沒有人出過城。”鄭祚火急火燎稟報道。
“那就把運夜香的抓起來嚴審!”鄭主發狠道。
果然不出掌櫃所料,到了安南大獄之中,老板遭不住酷刑,全都撂了,誰能想到他運送的竟然是黎皇,他還以為十幾個普通犯人。隨即京兵包圍了木匠鋪子,不過早就是人去樓空,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當消息稟報給鄭主的時候,鄭主的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因為他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偶然事件,而是背後一股強大勢力經過精心策劃才能實施的行動。那麼問題來了,這股勢力究竟是誰?
一匹匹快馬從升龍府疾奔而出,前往各地傳令,要求嚴格盤查過往的行人。可是陸濤他們棋高一著,興華軍沿途的聯絡點早就給他們準備了快馬,他們始終快對方一步,當快馬將鄭主的命令傳遞到各個城池的時候,陸濤他們已經快到雞陵了。
雞陵的守軍因為地處前線,本來就高度緊張,突然看到大批騎兵出現在城池附近,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他們已經被興華軍給打怕了,前麵每一次對陣興華軍,不管是防守作戰還是進攻作戰,基本上都是一敗塗地的結局,現在有大量鐵甲騎兵出現在城池周圍,鬼知道興華軍是不是又有新動作。
告急文書雪片一般飛往升龍府,雞陵守軍全部龜縮城內,根本不敢出城作戰,其他各城收到情報之後,也是大門緊閉,收縮防線。陸濤他們一路回來反而是暢通無阻,路上連個巡邏兵都沒有,畢竟這些巡邏兵也是人,在城內比在野外安全得多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誰活膩歪了去城外巡邏,萬一碰上對方騎兵,可就全完了。
一路緊趕慢趕回到諒山府,高衡帶著眾將官以隆重的歡迎儀式接待了逃出生天的黎真宗。
“陛下一路辛苦了。”高衡上前一步歡迎道。
黎真宗早就聽過高衡的名號,當日給他黎皇寶藏,也是起了能借用他的勢力牽製鄭主的心思,沒想到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被高衡給救出來。
黎真宗躬身道:“多謝高將軍大恩大德。”
高衡看見麵前這個少年,覺得家國大業一下子壓在這麼個少年身上是有些殘忍了,但是沒辦法,世道不由人,作為皇室成員,他根本沒有辦法來選擇自己的命運。
高衡擺擺手道:“陛下不該這麼說,若是沒有陛下當初贈送的寶藏作為啟動資金,興華軍還不一定能發展到這一步呢,這也算是我們結下的一個善緣。既然陛下已經自由了,那便是這筆寶藏用對了地方。”
黎真宗道:“鄭主這個混賬,挾天子以令諸侯,朕必將號召天下兵馬討伐之,到時候,請高將軍出任天下兵馬大都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