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德曼和景昭也拱手道:“既然卜彌格先生提了意見,我們也可以這麼做,興華商會現在規模不斷擴大,我們也需要鏢師來押運貨物,需要教頭來訓練鏢師,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不正好是教頭的最佳人選。船上也可以放一些有經驗的炮手,擔任指揮官進行指揮,還有興華商會的店鋪,也可以雇傭一些退役傷兵。”
成子龍道:“好,這又解決了一部分。”
高衡道:“我們自己也不能閒著,軍隊中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的崗位,也可以進行安置。對了,我們不是要新建學堂嗎?學堂的門崗就可以用我們退伍的戰士,還有我上次提到的,要建立一個興華軍戰史陳列館,方便民眾參觀,接受教育,這裡麵的人也可以用我們的士兵。”
成子龍補充道:“解決工作是一方麵,也要看士兵們是否自願,我建議,給兩個方案,願意解決生計的那就按照上麵的方案進行分配,另外就是可以選擇拿一大筆補助,至少保證下半輩子吃喝不愁,如果願意選這個方案的,我們也應當支持,有的士兵不願意出來拋頭露麵工作,這種心情我們要理解。”
高衡看了看成子龍,這建議跟後世我軍的做法差不多啊,要不給編製,要不給退伍費,他肯定道:“很好,那就在傷兵撫恤的基礎上加一筆退役費用,簡單計算一下,按照現有部隊一半的軍餉進行發放,比如普通士兵,就是十二兩銀子一年,一直發放到死。”
“讚成,讚成。”眾人紛紛附和道。
解決了傷兵的問題,高衡一時間心情大好,這說明興華軍的組織度正在不斷加強。隨著地盤的擴大,組織機構的不斷建立,興華軍正朝著正規化不斷過渡,再有了最基本的條件之後,下一步就是要提出新的施政綱領了,當然,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這一步要往後放一放。
就在高衡和眾人討論傷兵安置問題的時候,安南北部的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這個世道,本就是動蕩不堪,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和連鎖反應。當大明朝京師朝廷覆滅之後,朝廷西南部的土司們就已經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了,而弘光朝廷建立不到一年又被滅掉,更加刺激了這些土司們,所以西南地區的局勢驟然間緊張起來。
弘光元年八月,就在升龍府戰役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雲南元謀土司吾必奎發動了叛亂,土司軍一路攻下了定遠、湄潭、武定、祿豐、姚安等地,聲勢浩大,關鍵是得到了其他土司的聲援,一時間雲南各地風聲鶴唳。
鎮守雲南的是沐王府,沐家世代享受明朝國公的待遇,鎮守雲南。但是當地人都喜歡把沐家稱作沐王府,既然有土司叛亂,那麼平叛的職責當然就落在了沐王府的頭上,他們責無旁貸。
沐王府作為明初就在雲南的勢力,經過他們幾百年的經營,在雲南當地早就已經是根深蒂固,勢力盤根錯節。這次吾必奎叛亂,沐王府倒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說沐王府在雲南太久,自以為有他們鎮守,手下這些土司們不敢興風作浪。加上內陸局勢變幻莫測,沐王府的目光也全部聚焦在清軍南下這件事情上,一時疏忽竟然被吾必奎給偷襲了。
好在沐王府的號召力還是非常強大的,沐王府這一代的領軍人物是沐天波,人稱小公爺,弘光元年才二十七歲,年少有為,不論是在沐王府內部還是在雲南當地,威望都挺高。在他號令之下,沐王府從昆明出兵一萬五千,加上八家土司,組成聯軍,在一個月之內就蕩平了吾必奎的叛亂,吾必奎兵敗身死。
大軍攻下了吾必奎的大本營元謀縣,元謀縣的民眾一個個都是瑟瑟發抖,生怕小公爺發怒,讓整個元謀縣雞犬不留。但是沐天波沒有這麼乾,恩威並施才是沐王府治理雲南的殺手鐧。雲貴川等地,本來就是漢族和少數民族雜居的狀態,並且少數民族不是少數,所以才有了朝廷將地方的治理權交給各個土司的情況。
這些土司平日裡在他們各自的地盤上跟土皇帝沒什麼區彆,治下民眾的生死都由他們來定奪,隻要定期給朝廷交稅就可以了,到了明朝後期,這些土司連稅都不交了,天下大亂,隻要他們不反叛朝廷,朝廷就燒高香了,哪裡還敢跟他們收稅。
沐王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們不生事端,聽沐王府的號令,也就隨他們去了。這些土司畏威而不懷德,但是也不能把他們逼狠了,吾必奎叛軍已經覆滅,麾下主要將領也被沐天波全部斬首,罪魁禍首已經伏誅,如果在元謀搞清洗,勢必會引起各族強烈反抗,對沐王府的治理不利,所以沐天波放他們一馬,將元謀的民眾跟吾必奎的反叛力量分開。
一時間沐天波名聲大噪,民眾對他感恩戴德,一個個痛哭流涕,都願意聽沐王府調遣,永生永世再也不行叛亂之事。
平定了吾必奎的勢力,沐王府的軍隊便開始分批撤離。此次作戰除了一萬五千沐王府的直屬軍隊之外,剩餘八支隊伍都是跟沐王府交好的雲南土司,這其中最大的一支隊伍是來自蒙自地區的土司沙定洲,其麾下也貢獻了一萬五千人的力量。
按照撤退方略,由沐王府的軍隊進行最後收尾,各個土司的人馬先回去,眾人便聽從沐天波的命令,分批起程回到各自的地盤上。元謀在昆明的北邊,沐天波召集的土司部隊基本上都來自昆明南部,所以他們撤回去的必經之路就是昆明,昆明城內,還有沐王府留下的五千守軍,包括沐天波本人的家眷,基本上都留在城內。